他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把她摟得更緊,輕柔的聲音撫慰她的不安:“榮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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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鹿韭洗澡換了身衣服,疲憊地躺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但徐軒逸已經猜到了什麼。
他被蓄意灌酒,幾個人喝得酩酊大醉後,他決定裝醉,在一旁假裝睡着,之後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
他們說,端木家挖到金礦後,家族裡未婚的男人都成了香饽饽,每個女人都想嫁到榮華富貴的端木家,何況端木家的男兒個個好看,誰不想勾搭一番。
又說,佩琚和鹿韭多麼好的感情,可惜佩琚不見了,這麼多年搞不好已經人沒了,東方家痛失一個金龜婿。好在岚霄和鹿韭也很般配,改嫁給弟弟這事在聖瑪不少見,年齡大點的女人能旺家雲雲。
自然也會竊竊私語鹿韭找外族人終究不合适,光是鹿韭信教徐軒逸不信這點就能讓很多聖瑪人搖頭,時間久了日子過不到一塊兒去,鹿韭将來一定試婚失敗改嫁雲雲。
徐軒逸心裡一琢磨,便明白了一切。
“不喜歡這裡的話,我們回丹京。”他親吻她的額頭。
“倒不是不喜歡,隻是,”她眼裡霧蒙蒙的,猶豫許久後終于開口,“你先答應我,原諒父親的無禮。”
他點點頭。
鹿韭如釋重負,決定坦白:“父親希望我将來嫁給岚霄,佩琚的弟弟。”說完後她自己也覺得羞恥和荒謬,眼淚刷地落下,連連搖頭道歉,“抱歉這真是……試婚還沒結束,他們怎麼能這樣對你……”
徐軒逸很高興鹿韭能說出來,這代表她信任他,且對岚霄無意。而且,她考慮他的心情。
“我不生氣,”他忙寬慰她,“我是外族人,要獲得嶽父認同本就不容易,尤其東方家還是貴族。”他用手擦去她的眼淚,無比心疼,“我隻擔心你難過。”
改嫁這樣大的事,嶽父不和鹿韭商量,隻希望她照做,岚霄也覺得這沒什麼,豈止不近人情?連最基本的尊重也沒有。換做香蘋,絕對要氣得掀桌了。
“嶽父真那麼不喜歡我?”他歎息。
“他不是不喜歡你,隻是金礦對他吸引力更大。”她為父親的貪财羞恥,為丈夫沒被東方家尊重難過。
“真有金礦?多大産量?”都說聖瑪是塊寶地,要真有金礦,是能上國際新聞頭版的。
“目前還不清楚,小道消息罷了,”鹿韭搖搖頭,“管它金礦還是什麼礦,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我才不可能因此嫁給岚霄呢!”
“那……如果是端木佩琚呢?”徐軒逸突然問,溫柔且小心翼翼,目光試探又哀愁,很怕被她抛下,“如果他回來了,你……會和他走嗎?”
鹿韭對上他的雙眼,心頭一軟,胸口堵得厲害。
他依然望着她,心顫抖着,不願移開視線,她很想說句俏皮話把這個話題轉走,或是他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逗你的,就像以前很多次他逗她一樣,可他沒有,用那雙隐隐傷神又明亮的雙眼望着她,讓她一陣難受。
她很怕他受傷,心裡悶悶的,又痛又不忍,眼睛酸酸的,紅了起來。
徐軒逸心中歎氣:“我……”他喉頭哽咽,痛得厲害,“不是貴族,家裡也沒有金礦,”氣息顫抖,他垂眸,移開視線,“比不過……”
他的唇突然被堵住,鹿韭吻了過來,淺淺一吻,似乎連她自己都震驚怎麼會突然吻了他,慌張地心跳加速,他立刻狠狠扣住她,擁她入懷,激烈地回吻過去。
他抱她到床上,迫不及待撕扯她的衣裙,與她共赴歡愉。
我不想嫁給岚霄,不想嫁給嘉豪,不想聽父親的意願嫁給任何人,隻想和你長長久久,她緊緊抱着他,回應他,邀請他,與他四目相對。
兩人眼裡都泛着歡欣的淚光,把不用言說的愛用行動表現得淋漓盡緻。
是時候擺脫那令人困擾的過去了,端木佩琚,是我曾經的最愛,也是遺憾,但人不能一直活在遺憾裡,她撫摸徐軒逸臉龐,感受他肌膚的熾熱,與他唇舌交纏。
激情如洪水一般無法阻擋,他的力量讓她心甘情願接受且配合。
“我想和父親談一談。”一場激烈的歡愉結束後,徐軒逸抱着她,“請求他真正接受我。”
“讓我去,”鹿韭說,“我了解父親,知道如何應對他。”
“成章對我說過嶽父的性格,隻要我苦苦哀求,說些好話……”
鹿韭搖了搖頭,打斷他:“我擅自從舞會離開,父親一定生氣,這時你出面,他會把怨氣撒在你身上,越發不願成全。”她仔細想了一會兒,“我先去請罪,哭着請求一番,再找二嫂求情,勝算更大。”
他心疼地抱住她:“有這樣的父親可真不容易。”
想他徐軒逸,從小到大和父親意見不合時,兩個人指天罵地氣得拍桌子摔椅子,小時候調皮挨過皮帶和衣架打,但他執意要做的事,父親也沒辦法阻止,不願意做的事,甯可被打死也不願意做,哪裡用得着像鹿韭一樣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