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中午給你露一手?”
“你先問問陶姨同不同意吧。我沒意見,很期待。”
但是,等那份鴨腳煲端上桌給予它最大褒獎的卻不是盛靈,而是自家的那對父母。
蘇易簡隻嘗了一口就啧啧稱奇,對着大夥笑着說:“難道是我前段時間吃素,今兒吃這個煲覺得隻鮮不鹹還特有嚼勁,好吃的很。你們都嘗嘗,小陶你這個煮的不錯。”
陶阿姨不在廚房裡沒人回應。文宜笑着說 : “蘇阿姨,這菜是我做的。”
“你做的?”
盛堂年和盛靈也趕緊夾了一塊嘗嘗。盛靈之前自然是吃過鴨腳煲的,也知道陶阿姨的做飯水平相當高,但很明顯文宜這道做的要好吃很多。她溜進廚房裡,意圖在陶阿姨收拾完廚房垃圾前把那包裝袋拍個照留着。
她前腳剛走,後腳盛堂年也吃上瘾了。“這幹貨也是你自己做的?”
“當然不是,是一個朋友送的宣州特産。”
“宣州?”盛堂年暗自琢磨了一會兒,接着問:“誰呀?”
盛靈從廚房走出來,站在門廊下的那一秒,文宜正好說出那個名字,“王冕,我們的師弟。”
王冕同學就這麼堂而皇之地先登上女朋友的大伯家的餐桌。
盛靈心虛地溜回去,拿起筷子重新幹飯。盛堂年卻以為她是小女兒情态,害羞罷了,嘴上不饒人:“原來是和你們一起去日本的王冕,還是你師弟啊,盛靈。”
這下連蘇易簡也來了興趣,側身問他:“王冕是誰啊?”
盛堂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她的臉色變的和文宜一樣難看。盛靈本來還想解釋清楚,此刻也不想解釋。任由蘇易簡怎麼想吧,反正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就沒有站到她這邊過。四個人就在這個詭異的環境裡結束了一餐。
盛靈告訴大家二叔一家去海南過年的時候,盛堂年的驚訝不像是演的。本來今年三叔一家要陪三嬸回娘家過年,家裡隻剩老大老二吃團圓飯,此時盛堂華一走,隻剩他們一家四口。盛堂年提議把酒店的定位取消直接在家裡簡單吃一餐就可。
“陶姨明天一早就要回家勒,三十扣着人在我們家也不好吧。”蘇易簡說。
她說的也沒錯。蘇易簡和盛堂年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盛靈也隻有某年暑假愛上了甜品才頻繁地進駐廚房,一家人的餐食全靠家裡的阿姨和外面的餐廳。
過年團圓飯又不像普通的日子,不可應付了事。
文宜悄悄地舉起手:“不然我倆來?”
“你們倆?”
“我可以做熱菜,盛靈做甜品。我們就四個人做十個菜夠嗎?”
餘下三人同時點頭,盛堂年還有些意猶未盡,追了一句:“我點個菜,鴨腳煲再上一份。”兩個小輩相視一笑。
說做就做,兩人從下午開始就在廚房前前後後追着陶姨跑,力求拟出一份合适的菜單。陶姨畢竟見多識廣,對本地的風土人情也足夠了解,順口就報出了幾道年夜飯的固定菜式,給他們解決了大麻煩。
确認好菜單,下一步就是采買食材。說到這兒,文宜轉身要往廚房的儲備處走,盛靈叫住了他:“别看了,那份鴨腳包用完了。箱子裡也隻有那一包。”
“那…”
“我在陶姨扔垃圾之前把包裝袋拍下來了,識圖在網上買不就行了。”盛靈在網上找了好一會兒,竟找不到一樣的包裝,看起來根本沒上線。
文宜急的直抓腦袋,盛靈也沒了法子。
“這樣,你打個電話給王冕問問。”
“我?”盛靈早就想到這個辦法,但總覺得為了一份鴨腳包求到人家跟前太跌份了。文宜也看出她眼裡的為難,“算了,我打給他。你先問問盛尋,她家裡還有沒有,應該不會隻送這一份的。”
盛靈抱着失敗的前提找上了盛尋。
“盛尋,我想問問王冕送你的特産你帶走了嗎?”
“你說哪個?但是他送的東西我好像都打包直接寄到海南來了。”盛靈就知道會是這樣,反倒寬慰起她來:“沒事沒事,我再聯系下王冕給我順豐送一份過來好了。”
盛靈挂斷電話,蘇易簡正在幾步之外的茶桌旁坐着。盛靈對着一叢灌木打的電話,因為難以啟齒揪落了一地的葉子。這些,在蘇易簡眼裡卻變了味。
那樣的表情盛靈在媽媽的臉上看到過許多次,它代表着不滿意不合格不達标。
她說:“盛靈,感情不是這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