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爻不料,對方僅憑三言兩語就掌控了節奏,她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信口雌黃,忙解釋道:“不,我确定,我當然确定。我不如直接給你說了吧,先皇離世時,曾留有一封秘旨給衛侍郎,與這封秘旨同放在一處的,還有一個首飾盒。秘旨裡的内容,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但這首飾盒裡不見了的飾物,卻的确與你那隻镯子有關。想必,這镯子就是秘旨裡所指的一件至關重要的信物。”
這時童子蒙隐隐聽到裡間傳來“咚”的一聲響,秦書爻沒注意到,但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衛觀頤此刻的心裡肯定不好受,但長痛不如短痛,隻有讓衛觀頤親眼見識到秦書爻的現實無情,将來才不會怨他下手太狠。
童子蒙為了掩蓋裡間的聲音,不自覺拉高了音量,“秦小姐又怎知那首飾盒裡的飾物就一定是隻镯子呢?萬一是别的什麼飾物呢?又或者,隻是我镯子上的圖案碰巧跟你們要找的東西相似而已呢?”
童子蒙的話将秦書爻說得一愣,沒錯,這裡面的漏洞實在太多,僅憑一個镯子的确不能證明什麼。可是他們沒有時間再去找别人了,這事必須要趁事情才剛爆出來就搶得先機,否則時間一旦拖長,等皇上緩過勁來出了手,那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不管眼前這個人是真狸貓還是假太子,隻要有那件東西可以證明就行,哪怕他是個假的,他們也能把他變成真的。
而且,她也非常相信她的直覺,就憑眼前這男人的長相和身上自帶的氣場,就絕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
“不、不可能。因為琉璃閣羅掌櫃曾親口說過,當初那人定制的就是一隻馬蹄蓮镯子,再怎麼巧,也沒有這般湊巧的事。而且他還說過這馬蹄蓮的圖案因為花樣太素的緣故,所以喜歡的人極少,因此隻有那一件孤品。而他當時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你我也正好都在店裡。後來我因為有事提前走了,至于你們怎麼談的我不太清楚。但現在你卻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琉璃閣少東家,那此事就一定跟你有關系。”
童子蒙再問她:“我是琉璃閣少東家這事,怎麼就跟那秘密扯上了關系?”
秦書爻被步步緊逼的童子蒙問得快要詞窮,但她還是靈機一動想到了一種可能:“興許,琉璃閣本就是侍郎大人在世時故意布下的找你的暗樁?琉璃閣可能隻需負責找到馬蹄蓮手镯的持有者就行,但并不知道找到你的真正目的。而唯一知曉背後真正意義的侍郎大人,卻在還未見到你時就遭到了不測,所以琉璃閣這條線索就斷了,你也因此被擱置了下來,暫時成為了琉璃閣的少東家。”
童子蒙聞言,眼裡難得的有了反應,眼前這個女人當真不簡單,他方才都已經把她逼進了死胡同,沒想到她居然還能把思路捋通,而且思路離真相還很接近。
但同時,他也敏感地抓住了一個關鍵詞,“你剛說什麼?你說那衛侍郎‘遭到了不測’?莫非他已經不在人世?難道有人為了阻止他見到我,所以提前動手殺了他?”
秦書爻見自己在情急之下不小心說漏了嘴,有些慌了神,心虛道:“不……不是……衛侍郎他其實是因為秘旨被盜,愧對先皇遺囑自缢身亡的。隻是我個、個人覺得,他選擇自缢的那個時間實在太巧了些,所以才猜測他、他的死因會不會并非自缢這麼簡單……”
童子蒙眸色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又道:“那秘旨對衛侍郎來說,應該是件很重要的物件吧,怎麼會輕而易舉就被人給盜走了呢?想必這偷竊之人定是非常熟悉侍郎府裡的布局和每個人的生活作息的,而且他能偷得這麼順手還不被發現,一定是内鬼無疑了。”
秦書爻點頭,“沒錯,偷拿秘旨的人是侍郎府的家生子,祖上三代都在衛家為奴,因此才對衛家如此熟悉,加上此人平時又一慣老實,所以才沒人料到他的手腳竟如此不幹淨。”
童子蒙好奇,“既然是祖上三代都在衛家為奴,那衛家待他定然不薄,他又怎能做出此等忘恩負義之事來?”
秦書爻咬咬下唇,“聽說……他是入了别人的局。”
“什麼局?”
“殺豬局!有人先引誘他去了賭莊,結果甜頭沒嘗到幾日,後面就輸紅了眼,利滾利他還不起,所以為了自救,他隻能聽人安排,别人讓他做什麼他就隻能做什麼了?”
“那家生子現在人在何處?”
“死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