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餘笙敲定好搬家的日期後,蕭恪特意騰出來了整天的時間,讓賀瀾把所有沒辦法拒絕的工作都做了調整,賀瀾坐在辦公桌前一邊查看着蕭恪的安排表,一邊還不忘打趣自己的好兄弟——自從上次結束節目組的備采後,他們被其他繁雜的工作打了岔,還沒來得及聊聊當時的細節。
“連腰窩上的紅痣都知道,蕭恪啊蕭恪,我真懷疑自己被你騙了——你和餘笙,你們之間難道真有你說的這麼單純?”
隻是蕭恪卻沒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畢竟連餘笙問起時,他都是模棱兩可帶過的。
當然,依照賀瀾對蕭恪的了解,他也知道如果蕭恪有意隐瞞,他不管如何追問也不會得到答案,索性隻是單純的調侃一番,好找個發洩自己八卦欲望的出口。
“助理那邊我沒打算告訴他實情,搬家的話,不如你親自開車來搭把手吧。”
于是,賀瀾嘴上說着不樂意,實際還是屁颠屁颠地跟過來當司機——他可不想節外生枝,讓媒體抓住了什麼可以大作文章的可疑之處。
“老賀——”
餘笙從三樓窗戶上就望見賀瀾背對着自己倚在駕駛座車門上,食指與中指間隐隐冒出火光,看樣子似乎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而透過副駕駛半開的窗戶,餘笙隐約能看到那個沉默的男人,他今天穿着件白色拼接搖粒絨連帽棉服,搭配深咖色的燈芯絨直筒褲,圍了條淺卡其的厚圍巾,再戴上白色毛線帽,顯得極具少年感,在漫天大雪的襯托下,更是頗有冬日電影的氛圍。
她望着蕭恪一時失神,猛地反應過來後,趕緊沖着賀瀾掩飾似的詢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自然是被你老公抓來充壯丁啊——東西多不多啊?都打包好了沒?”
賀瀾見餘笙從窗戶邊探出頭來,便直接把嘴巴裡的煙蒂扔到地上踩滅,還象征性地揮了揮手,把彌漫在周遭的煙霧驅散。
好在這邊是個老舊小區,他們聲音也不算大,不至于吸引太多好奇的目光,反倒自在。
“别總老賀老賀的喊,把我都叫老了……弟妹你嘴巴這麼甜,幹嘛偏偏對我這麼刻薄。”
“别廢話了快點幹活,等着媒體來拍嗎?”
一直沒吭聲的蕭恪戴着墨鏡突然插了話,從副駕駛走了下來,看到餘笙直接越過自己同賀瀾打招呼,還極其愉快地攀談了起來,蕭恪多少有些不滿,推着賀瀾的肩膀就催促他上樓幫忙。
“那謝謝你們啦——賀公子,學長。”
樓上的女孩笑着便消失在窗邊,沒能覺察到蕭恪聽到她的稱呼時,那一抹失望與落寞。
餘笙的行李并不算多,五個箱子裡有三個裝的都是她各種風格的漂亮衣服,其他生活用品蕭恪都特意在家準備好了全新的,隻讓餘笙帶一些必需品來就好,所以總的來說,他們這趟搬家的工程量并不大,不然都能想象得到賀瀾那張嘴又要吧啦吧啦念叨個不停。
蕭恪家在偏郊外的一處高檔别墅區,是個三層老洋房,屋外帶了個小花園,隻是看上去并沒有精心打理過,後院還有一個不大的遊泳池,但完全被玻璃罩罩住了,大概是因為蕭恪沒什麼時間在家裡遊泳吧。
随便在主屋外圍轉了一圈後,蕭恪和賀瀾便幫着将餘笙的行李搬到了客廳,他家裡的擺設和配色都很簡單,幾乎沒有什麼人情味,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家的溫暖,仿佛這處住所對于蕭恪而言,隻是一個冷冰冰的歇腳處。
“你的房間在三樓,拐角處還有專門留給你的衣帽間,三層的書房也是方便你辦公特意收拾出來的——總之,三層都是你的自由空間,我搬去二層,平時不會妨礙到你。”
蕭恪将五個箱子放進了電梯間按了樓層,抱着胸靠在牆邊跟餘笙講解着房子的大概布局。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你盡管提出來就好。”蕭恪将早就準備好的卡遞給餘笙,生怕她不接受還特意解釋了一番,“這張卡你先拿去刷,萬一我有顧慮不周的地方,你不要委屈自己。”
“……”
即便蕭恪這樣說,餘笙也沒有立刻接過來,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也太像當紅影星保養落魄小美人了吧!
“你不用覺得有負擔,這張卡裡的錢,我之後會在合同結束時,從你的酬勞裡扣除,這樣總安心了吧?”
蕭恪一下子便看穿了餘笙的顧慮,聽他這樣一講,餘笙的确心安理得多了,隻是在她的手剛捏住銀行卡時,突然又從腦袋頂處傳來一句輕飄飄的話:“我沒有包養嬌妻的癖好。”
“……”
不過蕭恪這麼一說倒是提醒餘笙了——之前試探性向蕭恪問起新聞裡大肆報道的那樁花邊新聞時,他避而不答,但想想看,自己現在可是他名義上的老婆,這些内幕自然該知曉,不然日後遇上他的“家人”,再出了糗可就丢人了。
“對了賀公子——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
既然撬不開蕭恪的嘴巴,那從賀瀾那裡問出答案也是好的。
被這對小情侶晾在一旁的賀瀾坐在吧台上自顧自地從冰箱裡拿了點飲品,給自己特調了一杯酒,聽到餘笙終于想起來還有自己這個大活人在,便舉起杯向她挑了挑眉,似是在示意她有話直說。
“蕭恪跟他小媽到底什麼情況啊……”
趁着蕭恪上樓幫餘笙把箱子搬進衣帽間時,餘笙神秘兮兮地爬到吧台旁邊小聲詢問他,生怕蕭恪突然出現用凜冽的眼神秒殺他們倆。
而聽到餘笙竟然是想問這件事,賀瀾也不由嗆了一口酒,不住地咳嗽。眼疾手快的餘笙趕緊從旁邊的紙抽裡取了幾張紙遞給他,嘴巴裡還幽怨地嘀咕道:“有必要這麼誇張嘛,是有多見不得人啊……”
“不是不是,這個事兒蕭恪沒跟你講清楚?我總覺得不該由我這個外人在背後跟他老婆講他的爛桃花啊。”
“什麼老婆不老婆的,本來就是演戲,現在又不是在鏡頭前,我們該出戲了好不好——”餘笙直接拉開吧台的高腳凳坐了下來,托着個腮看着賀瀾,一臉認真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在背後講學長的八卦,隻是我覺得既然我們要扮演夫妻,那對于他花邊新聞的真實性多少也要有所了解,不然之後被媒體問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以為我爸自己養的小三兒,根本用不着我來解釋什麼。”
“……”
蕭恪的聲音冷漠地從身後傳來,餘笙看着對面的賀瀾埋着個腦袋喝着自己的酒,壓根兒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狠狠在桌底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