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來天津時是陰天,路邊的樹葉子全都落了,樹枝光秃秃的,偶有一隻落單的鳥落在枝頭,江羨看了心情更加沉悶憂郁。
心髒總是被撕扯般地疼痛,有時候隻是坐在路邊的咖啡店,望着天發一整天的呆。
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他就不會沒出息地流淚了,注意力也能分散一下,可是心裡還是疼的沒法。
他想過很多的辦法,沒有辦法去停止不想她。
也有時候沿着她讀過的高中内的主幹路,緩慢地走着,看着學校内潮氣蓬勃的學生們,開始想象她讀高中時的模樣。
更多的時候,站在她家門前的路口轉角,隐藏在角落裡,看着她曾居住過的地方,看着二樓的小小窗戶,幻想她會不會突然打開窗戶探出頭來。
又一次,他驅車來到這裡,隻不過這一次她在他的身邊。
江羨停好車,偏頭對她說:“下來吧?”
姜知桃點點頭,也看了一眼眼前的别墅,這不算她從小生活的地方,是她母親重婚後才搬過來居住而已。
站在門前,也有一種淡淡的釋懷感,大概就是因為突然得到了幸福,對從前種種都可以既往不咎了。
“走吧,我們進去。”姜知桃牽起他的手。
“等一下。”江羨沒有忘記禮數,把後備箱裡的禮品全部拿了出來。
姜知桃并沒有提前通知家裡他們會來,這會兒夫妻兩人都不在家,隻有保姆給開了門。
“你們是?”保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并不認識姜知桃。
看來她媽把她的照片都收起來了,不然保姆怎麼連她都不認識。
“我是女主人的女兒,你可以和家主人聯系一下,就說她大女兒回來了。”姜知桃進門,也沒等保姆招呼,自己從鞋櫃拿了拖鞋出來。
别墅内好像也沒什麼變化,至少沒有重新搞裝修,看起來和從前區别不大。
江羨換上她拿的拖鞋,走進屋内,并沒有四處走動。
雖然他曾經在門外,無數次幻想着屋内是什麼模樣,僅僅回憶她從前的描述,給人一種金壁輝煌的酒店感覺。
如今真的到這裡,看到除了裝修略微浮誇,而且已經老舊,但也沒多麼想酒店。
不過他可以理解姜知桃的感覺,那隻是因為對這裡沒有家的歸屬感。
姜知桃坐到他旁邊,保姆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
“大小姐,太太總念叨着您,沒想到這就回來了。”保姆客氣地道。
真的記挂她,怎麼家裡一張她的照片都沒有,進了門保姆都不認識。
不過姜知桃并沒有挑理,她自己一走很多年,從美國回來後更是連家門都沒入過,也怪不得别人。
“勞煩她挂念了。”姜知桃也很客氣。
保姆似乎因她的客氣有些尴尬和奇怪,走到旁邊打電話去了。
“可以去看看你的房間嗎?”江羨問。
姜知桃點點頭,帶他上樓。
她的房間在二樓,因為她不喜歡别人打擾,整個二樓原本隻有她自己住。
現在是什麼情況,倒是不知道了。
好幾年沒回來,她推開自己的房門,沒想到屋内還是和以前一樣,看得出來平時也有人打掃。
這讓她微微蹙着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進來吧。”
江羨進了屋内,新奇地打量兩眼。
“這些是你的?”江羨指着那些擺在櫃子裡的獎杯。
都是她小時候獲獎的獎杯,不是什麼重要的獎項,她一直放在家裡,從來也沒想起過。
姜知桃走到展櫃前,拿起一個獎杯,是她第一次榮獲少兒攝影獎項,那時候還有三千塊錢的獎勵呢。
後來她好像把錢放進了存錢罐,也沒取出來過。
她又拉開了旁邊的櫃門,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獅子造型的儲蓄罐,“看,這是我以前的存錢罐,猜猜裡面有多少錢,答對了分你一半。”
江羨走到她旁邊,雙手環住她的腰身,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哄道:“一定要答對才給我一半嗎?老婆,求求了,分我一半好不好?”
“你耍賴皮。”姜知桃難得地,也露出俏皮的一面。
“還有什麼寶藏藏在這裡,這次一并找出來,全都帶回去。”江羨說。
“全都帶回去?那你可要好好珍藏呀,不然寶藏會碎掉。”
“一定好好珍藏。”江羨執起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處,“放在這裡。”
“太太回來啦!”樓下傳來保姆興高采烈的聲音,“大小姐和姑爺來了,現在正在樓上休息呢,我這就去請他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