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姜樓的是顧氏集團的大公子顧斯寒,同時也是姜樓的高中同學。
“回來了怎麼都沒和我打招呼?”雨傘下的人輕聲開口,柔柔的,倒是掃了幾分雨夜的寒冷。
姜樓裹緊外套,吸了吸鼻子:“這不是沒時間嗎?”
姜樓住進周家的那段時間,因為母親的離世,情緒低落,成績一落千丈,顧斯寒作為班長,不僅幫姜樓補課,還帶姜樓舒緩心情,一來二去,兩人成為了極其要好的朋友。
至于這次回來,姜樓确實是沒來得及和他說。緊趕慢趕回國的第二天,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安置,就讓姜澤先送到了這裡。
不過,姜樓并沒有發消息告訴他自己在這裡,顧斯寒怎麼會突然出現?
“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姜樓坐在後座,擡頭看着站在車門外的男人。
顧斯寒面容清秀,五官線條柔和,沒有一絲銳利之氣,反而透出一種溫潤如玉的質感。
顧斯寒撐着傘,雨水從他身後滑落,他揚眉一笑,說:“怎麼可能,不過是個私人宴會,來不來是自願的。”
說完,他就将車門關上,繞過車後方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涼氣順着他進來的動作跑了進來,姜樓注意到後,将外套又裹緊了些。
“你這次回來,還會走嗎?”車門閉合,車輛緩緩啟動,顧斯寒看向她問。
姜樓思索片刻,點了點頭:“這次回來是為了萬姜的事兒,等這件事處理完,我就回巴黎了。”
說到這裡,姜樓忍不住的自嘲起來:“不過周總并沒有要幫我的意思,我好像又要讓我爸失望了。”
看着身邊垂頭喪氣的女人,顧斯寒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為什麼不找我呢?說不定我能幫你啊。”
姜樓打掉他的手,惱火地說:“别摸我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她沒有回答顧斯寒的話,因為她知道,顧氏集團并不會出手相助。項目招标的時候,顧家本來是信心滿滿能夠拿到這個項目的,但最後項目卻落在了姜家的手裡,顧家本來就很煩項目被搶,怎麼可能還會幫姜家。
顧斯寒收回手,沒再繼續打趣姜樓,他将視線收回,看向了窗外:“在巴黎的這四年,你過得怎麼樣?”
姜樓一愣,下意識地去看他,卻隻能看到他的側臉。
四年不見,以前那個喜歡插科打诨的班長,現在怎麼客客氣氣的?
“挺好的啊,除了參加比賽,大部分時間還是可以遊覽巴黎風光的。”姜樓笑起來,打趣一句:“怎麼,顧班長過得不好?”
顧斯寒輕嗤一聲,彎眉也笑了起來。但他明明是笑着的,語氣卻讓姜樓感覺到了些許落寞:“哪能啊,肯定也得過得好啊。”
一路上兩人随意地聊着,直到車輛停到了姜家門口,顧斯寒下車替姜樓開車門時,才正顔道:“如果你不想住在姜家,我可以給你找個地方暫住。”
下車的動作一頓,姜樓沉默幾秒,仰頭扯了抹笑,“不用麻煩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姜樓脫下披在身上的外套,問:“這個,我洗了還你?”
顧斯寒盯着外套看了眼,直接接過放在自己的臂彎上:“不用了,我送你進去吧。”
黑色的雨傘下,兩人之間保持着彼此舒服的距離,周圍的雨聲漸停,隻剩下絲絲細雨還在飄着。姜樓目送着車輛離開,此時的雨已經小了許多,車尾的燈光帶着朦胧雨氣,迷蒙得像是醉酒了一樣。
收回視線,姜樓提着長裙邁進了大門。
隻是剛一進去,姜樓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等着自己的畢情。女人穿着小香風服飾,頭發用銀色抓夾盤在腦後,一切都很完美,唯獨臉上滿是疲憊。
“阿樓,你見到周祁銳了嗎?”畢情連忙迎上來,握住了姜樓的手,溫暖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姜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已經接近冰涼。
姜樓抿唇一笑,回答:“見到了,但是周總并沒有點頭。”
聽到确切的消息後,畢情臉上的表情一滞,輕輕松開了姜樓的手,她的臉上又恢複了剛剛的疲憊,幾乎崩潰地說:“澤先現在都還在公司開會,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公司這麼大的事兒,我們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
姜樓垂眸,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并沒有和她繼續探讨這個問題的欲望。
“姜樓,你都沒有完成爸爸交代的任務,怎麼就回家了?”不知何時,原本還在房間裡休息的姜聽走了出來,她帶着幾分睡意,指着姜樓質問。
姜樓微怔,将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轉身看向姜聽。
都說被寵愛的孩子可以肆無忌憚的長大,姜樓原本不信,現在看到姜聽之後,她好像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時間很晚了,周總也回家了。”姜樓耐着性子解釋。
姜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着剛進家門的姜澤先撒嬌道:“我不喜歡她在家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