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恩試圖動了動綁在手腕的麻繩,奈何捆的太緊,勒得她腕疼。她擡頭掃了眼對面的人,忽然覺得眼熟。
“老陸你闆着那張死臉做什麼?”這邊的老大發話了,男人擺弄着他的裝備,将槍口朝她身上比劃了兩下。
而他口中的“老陸”聞言臉色更黑,“人我給你,趕緊把她放了。”
女生認得他,這次國外遊正是陸銘介紹的。她視線微擡,正好撞上了那槍匪森然的目光。
“坎伊你瘋了?”看清人動作的陸銘突然激動起來,忙往前走了兩步,反被對面的槍口逼停。
坎伊大笑,“我們重新打個賭怎樣?隻要這小姑娘挨了我這槍還能活着,我就放人。”
談恩不為所動,卻在陸銘臉上看到了意料之外的反應。
持槍的無賴站在離她不到十步的地方,隻聽一聲沒有預兆的槍響,她耳邊同時響起了一道電子播報音:
【積分清零】
……
冷風吹過湖面,掀起層層漣漪。坐在輪椅上的男人與護工打了個招呼後,靜靜感受着周圍的一切。
他的身前是一道千秋,千秋上的人似乎早已候在了此處,無聲觀察了他許久。
“我是你的監護人。”
一個巨大的問号被扔在了兩人之間。
男人擡手摸了摸耳側的人工耳蝸,見沒問題,便直截了當地拆穿對方的謊言:“我聽小姐聲音也不過二十出頭,如何就是我的監護人了?”
“萬一我滿頭白發卻又剛好音色顯年輕呢?”
聞言,陸邵莞爾歎服:“那小姐的保養能力真的很不錯。”
他微仰頭,忽感一陣清香拂過鼻尖。
“初次見面,我姓陸。”
對方這樣自我介紹道。
*
“别緊張,小陸總會沒事的。”一人走近談恩,輕拍了拍人的肩,然後遞了塊巧克力給她。
“段姨。”女生輕歎了口氣,接過手來,“我倒不是擔心他,隻是這次回分區總結,我還沒想好詞。”
段錦一怔:“肖經理這次不幫忙了嗎?”
“我卸任後,他翅膀硬了許多。”話落,她恨恨瞪了眼縮在角落裡的人,語氣中滿是埋怨。
兩人邊走邊說,将之後的聯運計劃一一确認過後,做完手術的陸邵也正好出來了。
段錦看了眼那邊,扭頭悄聲問她:“聽說你最近總是‘睡不醒’?”
仍在麻醉中的陸邵被推去了監護病房,女生目光示意肖默可以先去,低聲回道:“也不至于,意志力強點努力分清夢境與現實,還是能醒過來的。”
她疲憊地捏了捏鼻梁,擡腿往前走,“還好這一缺陷在陸邵那彌補了,要不然我真是問心有愧。”
段錦點了一點頭,安慰她說:“你沒錯,畢竟當年誰也沒料到你們會被交換。”
談恩:“我明白。”
她站在病房外,熹微陽光透過百葉窗折射到雪白的棉被上,女生站在觀察窗後明顯注意到了床上人長睫的微微顫動。
房間内人頭攢動,作為二代芯片的試驗者,陸邵的反饋對整個項目組來說尤為重要。
“為什麼我感覺你看我哥的眼神就跟母親看孩子一樣?”
“你怎麼出來了?”談恩收回視線,狐疑地看向正在脫白大褂的陸枋。
對方與她站在一起,頭往人肩上靠了靠,“不用我了,所以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