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跟他們講了引水槽具體搭建的方法,首先将削的平整的木樁按三角狀紮在一起來做底座墩子,然後将毛竹子劈開一半,用作引水的容器,特别注意的是引水槽跟引水槽之間要有高度差,否則水流不過來。
怕自己光嘴上講的不清楚,她還拿了地上的樹枝演示了一下。
宋善全看明白了,他知道元香是撂下地裡的活兒過來的,點了點頭道:
“行,元香你忙你的去吧,這些咱們來做。”
三喜剛剛嘴裡一路喊着“打到野雞了”,引了不少好奇的人過來看,現在正被他們圍着問呢。
“三喜,在哪裡打到的野雞?”
“你家誰打到的啊?用啥工具打的?”
說實話,他們中大多數人好久沒嘗到葷腥了,現在聽到說山裡有野雞可以打,眼睛都亮了亮,忍不住多問了些細節。
宋家的這些人剛來許家村的時候,天氣還冷得很,天寒地凍的,野物都冬眠去了,山裡自然沒什麼可獵的,而且聽本地人傳,說這裡不知道哪個山頭裡還有狼呢,那段時間他們是能不進山就不進山。
現在天氣是暖和了不少了,連野雞都跑出來了。
三喜的興奮勁兒還沒過,自然很樂意跟他們講,說話的時候兩眼亮晶晶的。
“我家阿允哥哥打到的,我親眼看到的,一隻這麼大的野雞突然從灌木叢裡跑出來了,”她兩手在胸前比了比,又覺得說小了,手又往外擴了下,繼續道:
“然後阿允哥哥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子扔出去,那野雞就被打中了,在地上滾了兩圈動也不動,我們去看的時候它眼睛還閉上了!”
元香看她邊說邊比劃,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也不知道三喜的描述裡加了多少誇張的成分。
“石子?你是說他就自己拿個石子,扔的?”聽到的人尤其是幾個大小夥子心裡有點不太相信,用石頭子能将野雞給扔暈?這得要多強的臂力啊?
“有那麼神?三喜吹牛了吧!”心裡不太信的人裡尤其阿來,他滿臉都是“你唬誰呢”的表情。
雖然知道元香家叫阿允的身手不錯,但是徒手用石子把野雞給扔暈了?這不僅使出的力氣要大,還得要扔得準,這野雞可靈活得很,又不是呆着不動的東西。
見這些人不咋相信自己的話,三喜一跺腳不樂意了,急得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過去看她阿允哥哥重演一遍,
“真的,是真的!就是用石子扔的!”
元香笑着出來解圍,“好了三喜,咱們回去吧,你來不就是為了喊我回去看的麼?”
三喜一想也是,被這些人說自己吹牛雖然有點不太高興,但既然阿姐說了回去了她便拉着元香的手轉身走了。
走的時候還沒忘對着這些人不滿地哼了兩下。
元香自然也注意到了,笑着摸了摸她的頭。
“走,咱們過去看看。”阿來阿開倆兄弟,連帶着村裡的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子,一同跟着她們,準備去戳破三喜剛吹的牛。
等到了元香家的地裡,三喜喊他們來看,果真就見背簍裡面躺着一隻毛色光亮的野雞。
一群人火速圍上去看。
元香找了找人,發現阿允還在邊上正一鋤頭一鋤頭地翻地。
她蹙了蹙眉,心道這人怎麼還在幹活?剛剛不就已經讓他休息了麼?
快步走過去,元香溫聲道:“阿允,休息下吧,”
阿允手裡一頓,擡頭看她,然後搖了搖頭,“不累。”
日頭越來越高了,他臉被曬得有些發紅,額頭上也滲出了細汗,掌間還有不少被鋤杆子磨出來的紅印子。
眼看他又翻好了一快地,都沒歇過怎麼可能不累?元香都懷疑這人是不是哪裡的感知神經出了問題了。
“不累也得歇。”說着元香就把他手裡的鋤頭接了過來,然後帶他去陰涼的地兒坐一會兒,喝點水吃點幹糧補充點體力。
幹糧是元香早上攤的雞蛋餅,裡面加了點切碎的野蔥,煎到兩面微黃時出爐,熱氣騰騰的,野蔥跟雞蛋的香味全給激了出來,照三喜的話說,簡直是香煞人。
現在放涼了,香味是淡了,不過口感依舊不錯。
而另一邊,年輕漢子們将背簍裡的野雞取了出來放在地上,這雞的羽毛還溫熱着,找傷口的時候在脖頸側面赫然發現一個小小的血點,不大,但精準地正中要害。
“這......也太準了吧?”阿來瞪大了眼在野雞的傷口處翻看,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
阿開也蹲下來檢查這雞,除了那個血點之外的确沒找到其他的傷口。
“這得多利的眼,多穩的手,才能一擊之下就打中這野物的要害啊。”圍觀的人也不由得發出這樣的驚歎。
以前他們村子裡也有獵戶,能像這樣一擊斃命的到底少見,更難得的是,聽三喜說這還是徒手殺死的?
阿來忍不住低聲感歎:“行啊……允哥是真有點本事,這手有點門道。”
三喜站在邊上,看這些人一個個一臉驚訝的樣子,得意地叉腰,
“看吧,我早說了,就是阿允哥哥用石子打的,誰讓你們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