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空中飄着毛毛雨,房間内的火盆已經熄滅,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涼意。
江菀月默默的站起來,正準備換鞋子,就見狄雲承斜倚着椅背,緩緩張開雙眼:“今兒沒必要捉魚,也不用那麼早就起來。”
原本他還以為江菀月隻是把昨晚的事給忘記了,沒想到江菀月竟然說:“我要開始健身了。”
狄雲承見她站起來,又點起火來,這才離開房間,他就明白江菀月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減肥。
屋外很快傳來江菀月的喊聲:“一、二、三、四,又是一遍,呵呵呵呵!”
狄雲承有些奇怪,杵着拐杖緩緩走過去一瞧,就看到她在庭院裡,一會兒翹着二郎腿,一會兒又直起身子,渾身的肉都在抖動。
如果不是為了釣魚,她有的是時間來鍛煉。
江莞月鍛煉一會兒後就進了廚房,這才悠閑地開始準備給三人做早飯,這年頭可沒有雪櫃,剛從外面買來的豬肉放上兩三天就壞了。
江菀月趁着這段時間,将剩餘的豬肉都切好,除去包的,其他都用來做饅頭,這樣可以多放些日子。
可是一頓飯下來,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唯獨江菀月一點食欲都沒有,還在不停的往兩個小家夥的盤子中夾菜。
“娘親,這魚肉真的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美味的食物,真的好香啊!”甯寶一邊啃着,一邊說道,一雙大大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惹人憐愛。
倒是安寶,老老實實地吃着飯,偶爾還會把自己的餃子盛到甯寶的碗中,那模樣讓江菀月看到兩個乖巧懂事的小家夥很是心疼,就覺得自己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好好!要是你們喜歡吃、愛吃,那娘親就天天來做。”
“太好啦!娘親,辛苦啦!”甯寶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安寶卻道:“娘親掙錢也不容易,咱們也不挑剔,能吃多少就行了。”
江菀月摸了摸他的頭,又給他夾了幾個包子:“來,好好吃飯,别餓着。”
狄雲承看她吃的不多,給她夾了一個包子:“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瘦下來的,你自己也要注意飲食。”
江菀月點了點頭,對于自己的體重,她一點都不着急,因為她有足夠的意志力。
不過,現在她和李牛等人已經結下了梁子,想要在水族市場上買魚,怕是有些困難了,所以她還要想想别的辦法。
江菀月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大雨,再也忍不住站了起來,披上一件鬥篷準備出去。
“去哪兒?”狄雲承好奇得問道。
“我要到張阿伯那裡走走,馬上就到。”
江菀月是個眼光長遠的人,既然暫時沒有别的掙錢的路子,那就隻能自己去弄些瓜果蔬菜了,如今正是開春,正是種莊稼的季節。
離開的時候,她還特意的找狄雲承要了二十個銅闆。
江菀月是靠自己掙來的,狄雲承把銀子交給她的時候,也沒有多說什麼,現在江菀月已經洗心革面了,他自然要相信江菀月。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江莞月才帶着一隻小布袋和一柄鐵鍬走了進來。
“娘親!這次,你都帶了些啥回來?”甯寶倚在門口,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江菀月隻好用手指刮了刮甯寶的鼻子:“都是菜籽,甯寶你可别亂嚼。”
說罷,她便脫下了身上的鬥篷,對狄雲承道:“我從張阿伯那要了些種子,别看我們的屋子不大,可院子裡的空間還是很大的,等下個月的時候,我就把這裡翻過來,種上糧食,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收獲很多菜啦!”
狄雲承吃了一驚:“你也懂種植?”
江菀月摸了摸腦袋,一臉笑容:“從前是沒學過,可我剛才向張阿伯讨教,學到些種地的知識,種地也不是什麼難事,那鋤頭還是我和張阿伯一起從他那裡弄來的,他家還剩些,就便宜我了。”
狄雲承倒是贊同,反正有了糧食,就算再窮,也有飯吃,至少不會餓着肚子。
可眼看着雨水越來越大,江菀月隻好作罷,将這些東西放在一邊,披着鬥篷跑回屋裡。
江菀月拉開窗簾借着陽光,拿着一把椅子,在門前坐下,拿着針一根一根的将昨天剪下來的布縫合。
這個時候,江莞月的小胖手難免會被針劃傷,但是看到最後的結果,江菀月就算是挨上一針,也是值得的。
這套衣裳是她從古裝中改良而成,既輕便又适合這個年代的人。
江菀月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用過中飯又接着做飯,最後才在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将所有的衣服都做好。
料子還剩下不少,可以再做兩件,江菀月小心翼翼的放好,等以後有時間了,再做,這一次,她一直在低頭縫紉,脖子都要酸掉了。
“你們二人的新衣已經做好了!”
兩個小家夥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江菀月手上的新裙子,恨不得馬上就試一試。
江菀月将新買的裙子放進衣櫃:“既然要買,那就得穿,但是我們要洗澡,咱們先給爹爹洗,好嗎?”
“好~!”兩個小家夥都應了一聲。
江菀月進了廚房生火燒水,兩個小家夥都還小可以用一起來洗澡,她費了好大的勁将大木桶抱出來。
安寶瞪大眼睛,良久再看看江菀月,過了半晌才道:“娘親,你可要注意點,别傷到自己。”
江菀月怔了怔後,随即苦笑:“謝謝安寶的關心,娘親力氣大,能抱得動這個木桶。”
狄雲承因為行動不便,可能一個冬季都沒有洗澡,所以她拉着狄雲承去了廚房,說是要幫他沐浴,結果被狄雲承拒絕了。
“沒事!我自己可以洗!”
“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我們都是一把年紀了,還不是見過面?你現在身體不好,快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洗澡。”
狄雲承一張小臉上寫滿了羞愧和憤怒:“江菀月,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咱們還沒有這麼親近!”
江菀月一怔,放下了舉在半空中的手,她覺得自己與狄雲承應該比之前要親近許多,隻是沒想到還是生疏了些。
“狄雲承,你我本是夫妻,我不過是替你沐浴而已,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江菀月有些不解,自己不過是給狄雲承沐浴,怎麼狄雲承就那麼抗拒?
她想了很久,才回答道:“原來你還是這麼讨厭我啊!”
狄雲承握着拐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說得實在是太重了,兩個人好歹也是老夫老妻,怎麼能這麼跟自己的妻子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