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菀月一臉憐惜地将狄雲承的手舉起來,那隻大手寬大而結實,掌心布滿了厚厚的老繭,還有被竹子割出的傷口。
望着自己的手,江菀月暗暗下定決心,就算自己再辛苦也要掙得更多,越快越好,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随後江菀月向狄雲承說出她在門外被人沉塘燒死的事,然後看着狄雲承一臉嚴肅的樣子,有些不耐煩:“是你引導我說的,現在怎麼你還不耐煩?”
之前江菀月因為一條魚被人誣陷險些喪命,這一次差點又被沉塘或者一把火燒死,狄雲承哪裡還會讓她離開家。
“你以後别一個人出去了。”
江菀月沒辦法,若是自己的丈夫沒病還能幫得上忙,可狄雲承卻是個殘疾人,平日裡要養家糊口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她還不去集市擺攤,那一家人就真的要挨餓了。
但是轉念這麼一想,江菀月就有了主意。
“我覺得你編織這個籃子挺好看的,你還有什麼本事?”
狄雲承沉吟片刻,道:“我需要一種類似于木材的東西,你需要什麼?我幫你弄。”
首先就是要一輛輪椅到了外面,她就可以把狄雲承帶在身邊,狄雲承也能更好的移動。
而且她也要了一張略低一些的小木鋪,狄雲承的兩條腿都不好,而江菀月又長的這麼大,這張小床也容不下一家四口。
狄雲承一般都是躺在病床旁邊的一張椅子上,這樣的姿勢肯定很難受。
她們家雖然窮,但狄雲承的手藝很好,山上的木材多得是,并且還不用花錢,她可以從張阿伯那裡租一輛木制手推車幫她打點柴。
讓狄雲承去幹點兒活,也好讓他明白自己對這家人還是很有幫助的!
“要不,我給你一張設計圖,你能不能幫我設計一下?”
狄雲承點了一下頭,道:“嗯。”
江菀月對着他眨了眨眼,剛才還籠罩在她身上的哀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狄雲承看着她胖乎乎的臉,笑得很開心,這模樣倒也不算太醜。
……
次日清晨。
江菀月依舊像往常一樣,将農活當成了日常活動,一大早就在後院開辟了一片菜地,種上了番茄和其他蔬菜。
心裡想着,很快這個破舊的茅草屋就會變得充實起來!
江菀月之前一直住在大城市的福利院裡面,對農村的生活還是非常向往的。
有自己的小屋、小院,自己非常悠閑地種菜、種花,還可以陪在自己的丈夫和兒子設備,這就是她在魔都時候最大的願望。
誰知道,這一世,竟然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的生活很艱苦,但她一直堅信隻要自己肯努力,錢一定是可以賺回來,總有一天會賺回來的。
今日她沒有進山摘香菇的打算,這并不是說她不想繼續賣,而是她覺得這東西賣不了多少銀錢,她必須要想别的辦法。
蘆葦叢中那幾隻鴨子的卵,讓她想了一夜,無論如何她都要再去瞧瞧。
狄雲承還沒等她走,就己經在院中編起了一個竹筐,他身邊的竹筐也不多了,便讓江菀月沒事的時候多給他打點竹,他也想為家裡出份力,這樣也能給家裡掙點錢。
江菀月看着他手指上被竹子劃破的傷口,有些擔心:“你先别急着織竹籃!”
說罷,她又從旁邊的一棵樹上取下一截樹枝,在地面上勾勒出了一張輪椅的大緻輪廓,又将所有的零件都标注下來。
“夫君好好研究一下,這玩意兒叫輪椅!”她跟狄雲承解釋了一下,繼續道:“差不多了,我也隻是畫了個大緻的輪廓,你自己想辦法,我去弄些木闆過來,到時候你自己試試。”
狄雲承看着她在地上勾勒出來的輪椅,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江菀月想到的辦法真的很符合他的口味,對于他這樣兩條殘疾的男人,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真的把這輛輪椅做出來,狄雲承的日常生活基本就可以妥善地解決了。
江菀月讓安寶甯寶好好待在家裡,自己則是徑直往張阿伯家裡走。
張阿伯的家也是郊區外,他的妻子早逝,不過兩個孩子都已經結婚生子,并在城裡建起了新房,就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生活在郊區的茅草屋内。
可張阿伯身子骨好,又種了幾畝地,并且還存了些錢,一人生活雖然談不上艱苦,可卻也頗有幾分寂寞。
一般情況下除了江菀月,誰都不會來,至少還有江莞月能跟他說話,所以他倒是非常樂意見到江菀月。
張阿伯一聽說江菀月要借用這闆車,就問道:“你這是要幹嘛?”
“我要到山上伐木。”王耀道。
“小姑娘,你懂不懂伐木?好大的膽子!”
江菀月呵呵一聲:“不過是伐木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大的不行,我就伐小的!”
說罷,江莞月拿起一把小小的鐮刀,滿臉自信的模樣。
張阿伯搖搖頭:“就你那把小小的鍘刀,用來切草還行,用來劈木頭還行,用來劈木頭都難!”
呃!
這把小鐮刀是江菀月從家中尋來的,用來劈木頭的工具,此刻聽張阿伯提起便覺得棘手:“張阿伯,你家有沒有大砍刀?能不能借給我?”
“有的,等我來取!”
江菀月對張千恩萬謝,覺得他很好相處。
等張阿伯從屋子裡拿了一柄大砍刀,江菀月正要伸出手将那大砍刀接過來:“我中午就還給你。”
但張阿伯突然收回手臂,并沒有把大砍刀遞給江莞月。
江菀月一怔後擡眼看去,隻見張阿伯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來,我現在正好也是無事,不如就跟你一起去!”
“為什麼?就算沒有親身經曆,我也應該知道大緻是怎麼回事。張阿伯,我能行,你這老身子骨就不能走遠門,真的是太辛苦了!”
“我一個人在家裡閑着也是閑着,正好可以和你聊聊天。這山上我經常來,你想要什麼木材,我都能幫你提提建議。”
江菀月見這張阿伯如此說,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将闆車拖到門口,朝張阿伯使了個眼色:“我這就帶你過去。”
“好!我看你力氣不小,我坐在這闆車上,你在前面給我牽着。”
江菀月打趣的笑道:“你這是在拿我當畜生嗎?”
“畜生?畜生不會開玩笑,你呢,都說你嚣張,我覺得你是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