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舒容的那雙眼,不知道娘說的是不是她的所求。他點了點頭。
何夫人留方冉途在采晖堂陪自己和夫君一起用晚膳。席間,趙王府送來謝禮,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方德言夫婦才知道自己兒子今日在街上幫了明華郡主。趙王府與方府沒有交集,何夫人便讓康管家翌日送一份回禮到趙王府。
晚膳後,方冉途起身正準備回竹香院。康管家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太太,是西平姨太太來的信。”
聽到是姨母的信,方冉途又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水假裝飲茶。
何夫人打開信讀了一遍,“你姨媽說你念鴻表姐最近身子弱,想來我們府上将養一段日子,等身體痊愈她再派人到京城來接她。”
方冉途強行壓制住内心的喜悅,語氣中卻也難免有些興奮,“姨媽可有說表姐何時來府?可要我們去洪府接人?”
何夫人察覺到他的高興,隻當他是和蔣念鴻親睦,“你姨媽信上說念鴻得要過了亡夫七七才出府,另外還要處理嫁妝等事,估計還有一段日子才能過來。洪府那邊到時候會派人送念鴻過來,不必我們去接。”
“那表姐過來住在哪兒?”方冉途又問。
何夫人想了想,道:“辛夷院和落梅院倒都還空着。”
“不如就落梅院吧,雖然現在梅花已謝,但青果挂滿枝頭。表姐身體虛弱,每日見些生氣勃勃的果樹,想來對身體痊愈有益。”方冉途随口謅了這些話,其實隻有一個原因,落梅院緊挨着他的竹香院。
“你說得有些道理,那就落梅院,我讓康管家着人去打掃出來,把裡頭缺的東西也及時添置了,等念鴻過來就能入住。”
“母親說得是。”
“無事你便回去吧。我這裡有幾件首飾,是準備給舒容的。本來是想讓張嬷嬷送過去的,你既然來了便一道帶過去。”
張嬷嬷轉身從内室拿出一個松花色錦盒交給康平。
“二郎,娘知道你私庫裡也有好些寶貝,你也挑上一兩樣送給舒容。若沒合意的,便到外頭買去。别小器了。”何夫人叮囑道。
“是。”
回到竹香院,方冉途打開自己的私庫,挑選了一盒珍珠,裡頭有九,十來粒,粒粒有蓮子大小。昨日見她戴的是珍珠發飾,或許是喜歡珍珠的。接着就讓康平把何夫人和他的賞賜一并送到桂馨院去。
“姑娘,康平來了。”綠影坐在桂花樹下捉蟲子玩兒,看見康平捧着東西過來就立刻進屋向舒容禀報。
舒容這會兒正在燈下學着繡花。
綠影那個小丫頭學東西快,她娘是繡娘,兩年時間裡又在采晖堂跟着幾個女紅好的丫鬟學了新的針法,做出來的繡品陣腳細密花色得宜。舒容看見綠影自己繡的手帕,便央着綠影教她。
原身會織布卻并不會繡花。她想着要是能學會繡花,也是能多門手藝,興緻來了可以自己做點小東西。
現代時她隻接觸過十字繡,那是直接按照機打出來的圖案分線繡就好,現在雖然也有花樣子,分線下針的難度卻高上不少。她跟着綠影這個師傅練習了一天才堪堪掌握初步的針法。
“舒容姑娘,我送太太和二少爺賞賜的東西來了。”康平走進屋内,笑着說道。
舒容起身接過東西,看着手裡的兩個錦盒。
康平解釋道:“這盒子裡的珍珠是二少爺賞的,另外一盒的首飾是太太賞的。”
“多謝康平你跑一趟。”舒容從袖袋裡取出一錢銀子遞給康平,這銀子是用她自己的一兩月銀絞的。
康平接過銀子,掃了一眼桌子上舒容的繡品,開口道:“多謝姑娘賞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竹香院了。”
綠影看着康平走出桂馨院,她跑到舒容身邊笑道:“姑娘,之前采晖堂的姐姐們都說康平長得黑黑的,有個綽号叫黑猴子。我之前一直不覺得,剛剛看他站在燈下真是有些像街頭賣藝的猴子。”
舒容聽着也笑起來,“好了,别說這個了。你把這兩盒東西收好。”
“姑娘你不打開看看?”綠影疑惑道。
“晚點再看吧,我先把這片葉子繡完,”舒容又拿起繡繃接着繡起來。她喜歡做事情一以貫之的感覺,讨厭做了一半就撂到一邊。
綠影把東西放好,湊近看舒容的繡活,“姑娘,你繡的比早上好多了。”
舒容望着她笑道:“多虧綠影師傅教得好。”
“姑娘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綠影羞澀地笑道。
翌日,趙王府裡。
趙王妃李蓮依正在後院的小池塘邊觀魚,一身明豔裝扮,滿頭珠翠的韓瑟瑟,拉着她娘的手撒嬌道:“母妃,女兒真的喜歡方二公子,你就跟父王說說這事吧。”
李蓮依無奈地看着女兒,“我們趙王府和他方家門不當戶不對,你父王是有意把你許給永襄王府世子的。”
韓瑟瑟甩開李蓮依的手,背過身去,“那韓存就是個草包,整日隻知曉尋花問柳,父王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
說着韓瑟瑟就委屈地抽泣起來,李蓮依知道丈夫隻是為了永襄王的兵權,她也不願意為此讓女兒賠上一生的幸福。她拿出手帕,溫柔地給女兒拭去淚水。
“那娘便幫你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