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我們姑娘已經睡下了。”綠影在房間裡做繡活,剛準備睡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人聲,一看竟然是二少爺到了竹香院。
舒容聽到門外綠影說話的聲音,才知道原來是方冉途到竹香院來了,真是夠稀奇的。她起身穿好衣服方才打開房門。見到康平扶着穿着一身碧山色道袍的方冉途,方冉途身子倚在康平的身上,臉上有股不正常的潮紅,看着是喝醉了。
見到舒容開門,方冉途徑直推開她,跌跌撞撞地往她房裡走。康平怕方冉途摔倒,連忙上前扶住他,“二少爺,你慢些。”
舒容見狀隻好吩咐綠影點燈。等綠影把燈點好,舒容發現方冉途已經躺在她的枕頭上了。
見到舒容皺眉的樣子,康平一臉歉意過來解釋道:“舒容姑娘,打擾你休息了。今晚二少爺去丞相府參加駱簡弋駱大人家孩子的滿月宴,席間被駱大人領着人輪流敬酒,酒席一散就醉成這樣了。我本來是帶二少爺回竹香院休息的,二少爺非要來桂馨院找你。”
“舒容,舒容。”方冉途微眯着眼睛,大聲喊着舒容的名字。
舒容讓康平去準備水給方冉途洗漱。她看見綠影還站在屋裡,吩咐綠影回去睡覺,自己則走到方冉途面前。
方冉途在宴席上被駱簡弋灌了太多酒,雖然這些酒在平時并不足以讓他喝醉,今晚卻不知道怎麼讓他感覺心煩意亂,渾身燥熱不安。康平把他扶到竹香院他就想起那天晚上舒容拂袖而去,明明他做了好事,得不到半句感謝還要被她甩臉色,他突然就想來桂馨院裡折騰她。
舒容走到床邊觀察他,他眼神迷離,嘴角扯着若有似無的微笑,白皙的臉龐和耳朵都變得绯紅,微微張開的領口露出的肌膚也是淡淡的粉紅色。美男醉酒還是挺好看的,很有一種破碎感。但舒容怕他要随時嘔吐,因此隻站在床邊看他。見他要把鞋放到自己床上去,舒容趕緊上前幫他脫掉了腳上穿的黑色單靴。脫完後舒容趕緊又去面盆架上用木盆裡剩的一點水把自己手洗幹淨。
“水,我要喝水。”
聽到他嚷着要喝水,舒容擦幹手去茶桌上倒了一杯水。先放在架子床旁邊的案幾上,将方冉途從床上扶起來後才将茶杯遞到他的手上。方冉途此時意識還比較清明,從舒容手中拿過茶杯後幾口就将杯中水飲盡。
“還要喝水嗎?”舒容見他似乎很口渴的樣子。
方冉途點點頭,“要。”
舒容又給他倒了一杯水,正準備遞給他,誰知道他卻直接就着舒容的手喝了起來。舒容感覺到指腹傳來的熱意,有些不适,但看他喝醉了眼下也沒辦法跟他計較。等他喝完後舒容立馬就把手從他手裡抽了出來。
很快,康平就帶着熱水走進屋内,“舒容姑娘,水來了。”
“好,我來就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舒容笑着對康平說道。康平在的話,她還要演出一副愛妾侍奉醉酒夫君的戲碼,康平不在的話,她随便幫方冉途擦擦臉就可以了收拾收拾睡覺了。
康平想着舒容和方冉途一向在房裡喜歡兩人獨處,他也就點點頭回了竹香院,想着第二天一早再來桂馨院服侍方冉途。
舒容看着床上似乎已經睡着的方冉途,擰了面巾幫他擦臉,方冉途非常配合一動不動。舒容很快幫他擦好了臉和手。看着方冉途光潔的臉龐,舒容突然想上去摸一下,想着也就這樣做了。她用指尖輕輕摸上方冉途的臉頰,果然細嫩。她常聽小說裡講有人臉嫩得像剝了殼的雞蛋,她在現實中沒見過誰的皮膚好成這樣,這方冉途倒還勉強配得上這個比喻。
剛想縮回手,方冉途一把拉住她的手,他此刻腦袋已經昏昏沉沉,睜大眼睛看着舒容。語氣委屈道:“你摸我?”
“沒有,我剛才幫你擦臉來着。”舒容沒想到他突然醒過來,随口胡謅道。
舒容感受到他手掌傳來的燙人的溫度,想甩開他的手,他感受到她的掙紮反把她的手握得更緊。
“我也要摸回來。”他睜着無辜的雙眼,傻笑着說道。
“啊?”
舒容還沒來得及反應,方冉途忽然松開她的手,拉住她的胳膊,重重一拽把舒容拽進自己的懷裡。
兩個人突然貼得這樣近,舒容的臉貼着他的胸口,隔着衣服她覺得自己能清晰聽到來自另一個身體的心跳聲。方冉途的手突然撫上舒容的臉,舒容覺得自己的半張臉都被熱氣包裹住了。方冉途現在渾身燥熱,覺得舒容的臉冰冰涼涼摸起來很是舒服,不住地用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臉。
舒容試圖起身,方冉途卻突然用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背,舒容感受到背上傳來了突如其來的一股熱量。她現在聞到的都是他鼻息間的酒氣,雖然不是像她預想中的那般難聞,但她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方冉途,你松手。”舒容對他沒好氣地說道。
方冉途懷抱着舒容感受從她身體上散出的涼意,很大緩解了身體的燥熱,根本就不想松開手。他鼻息間聞到舒容發絲的皂角香氣,問出了他疑惑了很久的問題:“舒容,你上次為什麼生氣?”
舒容沒想到他對上次的事情還在耿耿于懷,她本來明日都打算上門跟他道歉了,現在看來那印泥還是留着她将來自己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