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像是一群被撈上岸的魚群中,活躍魚群的那條泥鳅,讓一衆被戲耍的哨兵咬不着又膈應人。
秋念葵最終是被氣喘籲籲的何織雲從人群堆裡解救出來的,她像打了勝仗的将軍,随手抹了一把粘在臉上的“黑泥”,兩眼放光地問:“真的不考慮下我麼?小秋向導?”
被迫埋胸的秋念葵面無表情地将自己從女人懷中撕下來,露出老和尚般清心欲寡到看破紅塵的表情:“雲姐,性别要求有時候也不用放得這麼寬。”
她也不想的。
可今天被迫埋胸,摟腰,被人抱的頻率加起來比過去的一年還要多,就算再怎麼不習慣和陌生人有肢體接觸,秋念葵的身體也早已對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感到麻木。
“沒關系。如果你哪天想起姐姐,我随時等你。”何織雲并不在意自己再次被拒絕,像是司空見慣,十分飒爽地拍拍秋念葵的肩膀:“當然,如果在這裡有哪個臭小子敢招惹你,直接來找我,保管給你治的服服帖帖。”
比起公司裡見到的那些愛聊家長裡短,婆媳關系,育兒經的女同事,何織雲将女性的另一面可能性展示給了秋念葵。
英姿飒爽的,擁有漂亮肌肉線條的,并且自信張揚。
秋念葵自知比不上這樣的人,如今看似受歡迎的她也隻是因為有一個“向導”的名頭而已。
她十分清醒。
“好。”
兩人交談時間并不長,白瑾瑜耐心地等待新向導的話題結束後才笑眯眯地湊了過來。
“秋小姐,你的報告我剛剛已經看過了。有時間聊聊嗎?”
秋念葵點頭,暫别何織雲等人,随着白瑾瑜來到一間裝扮溫馨的辦公室。
“你的情況很特殊。”白瑾瑜開門見山說道:“我還沒見過這麼離譜的精神域報告。精神力等級高得吓人,但精神體檢測值幾乎為0。如果不是你懷裡的那隻貓,我甚至懷疑機器是不是出了問題。”
“這算什麼?我應該屬于是這個職業的殘疾人員?”
白瑾瑜聽到這個說法不由挑挑眉:“十分新奇的比喻。不過并不是。向導并不像哨兵那樣過度依賴精神體,你們更傾向于使用自己本身的精神力,與哨兵的精神域進行鍊接,利用精神錨點深入對方的精神腦域進行疏導。”
秋念葵開始還能聽懂一些,再往後的解釋于剛涉入這個領域的她而言堪比無根據的玄幻小說,全憑猜。
發現秋念葵的表情逐漸變得空白迷茫,白瑾瑜後知後覺地輕笑一聲結束這個話題。
“你現在剛入職,辦完手續後我給你開一個月的假。剛好海市這邊出差的向導這周會回來,等你們人齊了我就給你們辦個集體教學班吧。也好讓你們幾人互相認識認識。”
秋念葵:“這算是入職培訓嗎?”
白瑾瑜挑眉:“可以這樣理解。隻是理論歸理論,實操還是要看你們個人對于精神力的操控熟練程度。”
随後,男人又補了句:“這兩天你先在地下三層的宿舍休息兩天,我關完緊閉就會聯系你教學班的事。”
聽見男人風輕雲淡地讨論起自己的處罰,秋念葵忽然明白了何織雲口中“瘋子”的含義,心下給白瑾瑜記上了一筆,并暗自決定以後盡可能遠離這種腦子不正常的人,盡快回歸鹹魚等退休的日子。
離開白瑾瑜辦公室時,腕表顯示時間已經時晚上八點零幾分了,混亂的一天讓秋念葵連着中飯一起餓了兩頓,等到徹底安頓下來後才重新感受到了饑餓感。
“咪嗷。”
“餓了嗎?”
在秋念葵懷裡裝了半天啞巴的假貓和不遠處來人同時開口。
是賀江亭。
他沒穿剛見面時那件深黑色的制服,而是換了一套緊身的半高領無袖運動衫,因為運動變得臌脹的肌肉被胸前的戰術背帶勒緊,兩指寬的皮帶一半勒緊胸肌裡,一半卡在凹陷處,隻有銀白色的皮帶扣子在燈光下被黑色襯得格外亮眼。
秋念葵咽了咽,艱難地将目光從男人身上移開,想往下看避開尴尬的對視,卻在目睹更誇張的大腿肌肉,和扣在大腿上的皮帶時又被猛地“燙”了下,慌不擇路地左飄右晃,佯裝無事地撅起嘴準備吹兩聲走音的口哨。
她敢保證,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星期,剛走沒半個月的大姨媽絕對又要造訪。
“不好意思,剛訓練結束沒來得及換衣服。“賀江亭像是沒發現什麼不妥,隻是偶爾用手調整幾下胸前背帶的位置,将寬碩的胸肌又重新壓回皮帶上方,充分緩解充血的肌肉。
”沒事沒事。我也是剛結束,正準備聯系你這邊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小吃店......“
“好的。”賀江亭點點頭,順從地掏出手機亮出二維碼:“你掃我?”
秋念葵:......
這人也太ai了,連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畢竟玩了半天人家的貓,說不定以後的工作還會有交集,秋念葵假笑兩聲後加上了男人的微信,跟在他後面離開了地下實驗室,走出了地鐵口。
這裡遠離海市中心,沒有大型商場,秋念葵看着在前面帶路的賀江亭,心底推測可能待會去的地方就是周圍的小吃店,或者快餐館之類的。
沒想到,賀江亭直接帶秋念葵到了一個小區樓下。
她看着周圍黑漆漆一片,沒有半個餐飲招牌的小路,忍不住發問:“咱們去哪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