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柏木汐理沉默,她該要怎麼解釋,才能讓這位精英警察官,平靜地接受靈魂交換這種非自然現象?
電話那頭的松田陣平,聽不到她答複,語氣中難免帶上了幾分火氣:“你有在聽嗎?我需要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在聽!”柏木汐理不在意對方沖過了的話語,耐心十足,“我正要去給你解釋,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趕往碼頭的路上!”松田陣平駐足在路邊,擡頭看了眼路牌,“确切地說,是在青春學園站台前。”
“好,我現在去找你。”
說這話的時候,她在衛星導航上将青春台的地址調了出來,一手撫上方向盤,一邊打開了免提通話,将手機丢到一邊:“松田警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雖然現在是在别人的身體裡,但失去意識前被網球砸到劇痛的腦殼,還是在提醒她一定是受傷了。
她可是很惜命的!
“隻是被球碰了一下而已。油皮都沒擦破!”松田陣平借着站台廣告位的玻璃,草草扒拉下劉海,看到一小片紅腫,暗哼一聲:可真是嬌氣!
聽出松田警官似乎是在嫌棄她多事,柏木汐理頓覺不滿:站着說話不腰疼,被外旋發球砸到的又不是你。
“等我!”她狠狠捏了一下方向盤,“我馬上就到!”
“等一下!你是不是在我的車上?”松田陣平語氣強硬警告:“你聽好,你絕對不準開車過來。”
“知道了。”出于尊重,柏木汐理應下他的要求,心中的疑惑還是驅使着她問,“不過,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汐理醬,我想這個答案你心知肚明吧?一定要我明确地說出來?”
柏木汐理沉默……
她常被交通部追殺這種事情,在他們警界内部已經不是秘密了嗎?
摸了一把額角并不存在的冷汗,柏木汐理讪讪開口:“我……或許會對你的車好一點?”
“不行。”松田陣平語氣帶着不容拒絕的态度,“你聽好,你不準開車過來,碰都不準碰,聽到了沒有?”
“好好好。”柏木汐理應下,有氣無力問他,“那你的車怎麼辦?”
“鼻尖上有顆痣的警官,是我的下屬,他姓井上,你叫他開回去總廳去。”電話那頭的松田警官沉默了片刻,又不放心地強調,“你隻讓他開走,多餘的話不準說。”
“知道了!”
切斷與松田警官的通話,柏木汐理歎息了一聲,十分惋惜地摸了摸方向盤:這可是時下最新款的馬自達跑車……不能感受它的速度還真是遺憾!
打開車門,還沒等開口招呼,井上就立刻上前,語氣關懷:“怎麼了?老大。”
“你将車開回總廳去。”按照松田警官要求的那般,多餘的話一句沒有說。
井上聞言,沒有多問,按照指令行動了。
柏木汐理震驚,松田警官的下屬真是訓練有素。這般忠心專業,她也隻多年前在兄長的那幫手下身上看到過。
不到三十歲,警銜卻高得吓人,身手不錯,人在一線又不像傳說的金表組。
柏木汐理握緊雙手輕笑:看來這人身上的故事,也是非常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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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通訊,四下靜得隻餘蟬鳴聲。
松田陣平沉默,垂眸盯着握着手機的手,心中仍有些惴惴。任務已經結束,成功破拆,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但他仍心有餘悸。
被氣浪掀翻在地,四肢百骸都傳來疼痛的時候,他還以為自己出了差錯死定了。
恍惚中,他看見了明晃晃刺目的日光,圍在身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說着他聽不懂的話,他用力眨着眼,隻看到滾動到身前的一枚黃綠小球。
網球?
如果是幻覺的話,這未免太過真實。
松田陣平扶額坐起,柔軟的觸感讓他神色一變,這是一隻很好看的手,手指白皙纖長,手背的皮膚光滑細嫩,沒有一絲傷痕。
這不是一個拳擊好手該有的手。
一個大膽的想法浮上心頭,又覺得太過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