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不光問蒙了三人,松田陣平的眉瞬間鎖緊,佐藤美和子面露焦急壓低聲音:“松田先生,你難道不應該問……”
柏木汐理語氣不急不緩:“負責人是我還是你?”
“你……”佐藤美和子狠狠咬着後牙,翻湧着的怒意,全部宣洩在了手中的筆上。
“岩崎女士,你先說說看吧。”
被突然點名的岩崎由紀顫抖了一下。
“别緊張!”柏木汐理溫聲安撫,示意一旁的娃娃臉男警上前,“來喝杯水穩定一下情緒。”
岩崎由紀輕聲道謝,抿了一口,捧着杯子的手,微微顫抖着:“我們實并不熟,我就隻聽說他是一個很偏執的人。”
“如果我沒記錯,你剛剛有說你們是朋友。”
“的确也可以說是這樣。”岩崎由紀手指不自覺用力捏住紙杯,“但,真的是很一般的關系。”
“這樣啊。”柏木汐理輕哼一聲,拾起桌上的文件夾,翻開一頁推向了對方,“向不熟的朋友賬戶中頻繁大額彙款,難道說岩崎女士,您是一個慈善家嗎?”
柏木汐理語調平淡,諷刺意味十足。
“我……”岩崎由紀面色一白,垂下眼眸猶豫了好久才緩緩道:“我們曾經是很不錯的朋友,可自從七年前他出事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過聯系。我現在的職業,和過往的舊友也基本斷了聯系,我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是嗎?”柏木汐理聲音嚴肅,手指在電腦上輕點幾下放出了一段錄音‘我受夠他這無止境的貪婪了,如果他不在了就好了…’
錄音播放完畢,柏木汐理看向面色變得更加蒼白的人,眉尾倏地上挑,語氣毫不客氣:“解釋一下吧,岩崎小姐,你口中的新間倫也不在是什麼意思?”
“他一直以來都在勒索我。我沒有辦法啊!隻能把錢給他!這種被無止境敲詐的日子我過夠了!”岩崎由紀眼眸通紅,晶瑩的淚滴随着她聲聲控訴滴滴滾落,“我隻是盼着他去死,但是我沒有動手啊!”
柏木汐理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知道嗎?女士,你那話已經是詛咒級别的了。
如果你是言靈師,那新間倫也就得死得透透的了。
啊,不對。
他現在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隻是這樣嗎?”柏木汐理拎起裝有帶血絲巾的證物袋晃了晃,“這是我們在樓梯間垃圾桶撿到的,這應該是你的東西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岩崎女士,你膽子居然這樣的大!”谷村雅彥瞪大雙眼,指向岩崎的手指顫抖着,“你竟然勒死了新間嗎?”
柏木汐理眸光淩厲:“閉嘴”
谷村雅彥登時收聲,尴尬地摸摸脖子又裝作很忙一般整理着西裝的前襟。
岩崎由紀肩膀狠狠一顫,滿目慌張:“我什麼都沒做!真的!我雖然惱恨他一直糾纏勒索于我,可我真的沒有動手,如果我殺死了他,我為什麼要說剛才那樣的話!”
“岩崎女士,請你冷靜一點!”佐藤美和子搶先開口寬慰,“我們隻是想知道血迹是怎麼回事,并不是懷疑你的意思。”
柏木汐理暗暗點頭,還得是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如果能給她做搭檔多好啊,她能省多少事啊!
岩崎由紀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了一起,語氣顫抖:“血是新間的。他抓着我,把我按在了牆邊,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他五千萬,他就要我身敗名裂。”
“抓着你?”
“是的!”岩崎連連點頭,撩起了衣袖,右手腕内側赫然一枚紅腫的拇指印,“他把我的雙手抓住,把我抵在了牆邊,我掙脫不開,就用頭撞了他。”
說着這話,她掀開了額前的劉海,露出紅腫的傷痕,“我的額角撞在了他嘴上,他一下子流了很多血,我就慌了……”
“你說謊!”谷村雅彥忽地站起身,情緒激動,“這不可能!”
“我是說,他既然威脅你,你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眼見衆人都看向自己,谷村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這一定是你殺害新間之後編造的借口!”
“你怎麼可以這樣誣陷我?”岩崎由紀大聲反駁,“新間是被吊起來的,如果我是兇手,那麼我将一定會有一個幫兇,怎麼你們倆是我的幫兇嗎?”
“啊……”谷村雅彥抽動幾下嘴角,讪讪地坐下,繼續擦汗不停,“警官先生,這和我可一點關系也沒有啊!我可是有不在場證明的啊!”
“谷村先生,您放心,我們并不會因此而懷疑你的。”佐藤美和子再次開口充當安撫情緒的角色。
柏木汐理看着谷村的動作,忽地開口問:“谷村先生,你似乎很熱啊!”
“不……不熱。”
“可你從一開始就在擦汗啊!”柏木汐理似是關心地詢問,“需要我叫人把空調給你打開嗎?”
“不行!”谷村立時揚聲制止,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擦汗的動作越發頻繁,随手接過紙杯,喝了口水解釋,“新間怕冷!房間裡的空調很久不用了。”
“你同死者很熟悉啊!死者怕冷這種事都知道。”柏木汐理眸光倏地深谙幾分:“似乎不像是經理人與客戶的關系?”
“畢竟也認識很久了。”谷村将手帕收回進口袋裡,“算是普通朋友吧。”
“那你解釋一下,你們為什麼系着同款領帶?”不待谷村開口,柏木汐理又拎起手旁的另一個證物袋,看着購物票根,蹙着眉心似是滿目不解:“還是W家的情人節限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