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小隊整裝待發,那邊衙役頭子也找了人告知百姓有拐子出沒。
人群立馬騷動起來,但都是在下意識找一起來的的兒女,緊緊拘在身邊,倒是沒人有大的動作。
許縣令見人群喧鬧起來,卻還算安穩,放下心來。
人群中一對中年男女對視一眼,抱着孩子的手緊了緊。
兩人懷中都抱着孩子,一個四五歲大,另一個約摸有七歲了。
兩個孩子都很安靜,被大衣裳包裹着,看到的人也隻會以為是玩累睡着了。
這兩人卻不是欲對林安瀾下手的拐子,不過也是一夥的,這個團夥的作案方式便是兩兩一組,可以互相接應,又能在得手後扮作夫妻兄弟等,抱着狀似安睡實則被迷昏的孩子離開。
他們總是挑這種人多的熱鬧場合動手,丢了孩子的人家光是擠出人群就要不少時間,等到報完案,官府派人來抓,他們已經光明正大走出人群了,之後再抄小道,到落腳點會合,等到風聲過去,自有辦法将這批‘貨’賣往外地。
這梓州城他們去年年底就來了,隻是摸清楚地形需要時間,直到今天才開始動手,怎麼這裡的官府反應這麼快?
二人心内焦急,眼看越走越靠前,前頭的官兵手裡還拿着畫像,更是心生疑慮,莫不是誰被抓住了供了他們出來?
他們原本還想蒙混過關,但見官兵搜查得非常仔細,尤其是遇到帶孩子的,清醒的要問一句跟着的大人與他什麼關系,若是孩子睡着的,更是不肯放過,非要把孩子叫醒不可。
家長們也不會把太小的孩子帶出來看花燈,所以都是起碼四五歲的年紀,沒有抱在手上的嬰孩。
若是有孩子含糊不清的,會立馬拉到一邊去仔細詢問,确定是誤會後才放人。
兩人眼看就快到他們,心知他們定是一問就露餡,尤其兩個孩子中了迷藥,光靠喊是喊不醒的,經不住細查。
二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了狠意。
下一瞬,将手中孩子往人群中一抛,推開另一邊的人,就要朝不遠處的小巷子跑去。
許縣令眼神一厲,立刻鎖定了這兩人,官兵們也不是吃幹飯的,馬上就沖了上去。
兩人身上藏的還有匕首,眼見逃不走就亮出刀子随手拉身邊百姓為質,有眼尖的官兵看到反手就是一刀,直接砍斷了其中一人的半隻手掌,匕首也應聲而落。
差點被拉到的人唬了一大跳,躲到一邊後猛聽到一聲慘叫,定睛看去,卻是鮮血流了一地。
這人被吓得不輕,但理智尚存,飛快往另一邊跑去。
兩人很快就被制服,人群騷亂還未停止。
不過要抓的人已經抓到,官兵們也能騰出手來維持秩序。
許縣令來到被反綁押着跪地的兩人身前,仔細看了他們的面容,并不是畫像上的人。
未免有漏網之魚,許縣令把阿金帶到兩人身前,說道:“阿金,聞一聞這兩人的味道,能不能辨别出與他們長久待在一起的人的味道。”
阿金圍着兩人嗅了嗅,來到畫像跟前向許縣令示意。
許縣令略一想,問道:“你是說有畫像上這個人的味道?”
阿金汪了一聲,頭還一點一點的,表示贊同。
“還有其他人嗎?你能否在這裡的人群中聞出這些人的味道?”許縣令又問。
阿金歪歪頭似是在思考,眼睛盯着許縣令手中裝肉幹的布袋。
許縣令立馬拿出來一個給他吃。
阿金吃完肉幹便要沖向人群,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來什麼,轉回身來沖着許縣令仰起頭。
許縣令沒明白什麼意思,急得阿金隻好趴下伸出一隻爪子撥弄離開脖子有些晃蕩的綠松石。
許縣令恍然大悟,将串着綠松石的繩子取下,阿金這才又沖進人群。
許縣令看着手上的綠松石發愣,這狗總能超乎他的預料,比自己原想的要聰明太多了!
此時有官兵帶着幾個百姓過來,向他禀報:“大人,這兩個兇徒欲逃跑時将孩童扔向人群,被這幾人接住了。”
其實不算接,事發突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人群密集,孩子砸到了幾個人的身上,被他們下意識拉住了而已,其中一人胳膊都被砸青了,料想孩子也一樣,結果這樣兩個孩子都沒醒,可見迷藥劑量之重。
許縣令查看一番兩個孩子的情況,見他們這邊都是煞氣極重的官兵,便留下幾個百姓托他們先照看一二,稍後回衙門自有獎賞,受了傷的也會請大夫安置。
幾人一聽,立馬就答應下來。
阿金在人群中穿梭一遍,又很快回到許縣令身邊趴下。
“沒找到?”許縣令問道。
阿金嗚嗚兩聲回應,許縣令從中聽到了失望之意,反而安慰他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明日給你煮大骨頭吃。”
他還記得林安瀾許諾給阿金的大骨頭,雖然目前阿金好似沒派上什麼用場,但他還是會在事情了結後答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