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知,我家五郎性子跳脫,話多愛動,恐惹郡公厭煩。”林易解釋道。
楚繼鳴是個沉悶的性格,這兩人住一間房,怕是合不來。
誰知這還正中楚維聲下懷。
他那本就是覺得自家弟弟太沉默,才想讓他多接觸外人,也好學一些與人相處之道,林五郎這樣的性子正好。
若是他的同舍也是個悶葫蘆,反倒不美。
楚維聲隻說先如此安排試試,若是不合适再調換也無妨。
無奈,林易隻好稍微給他們調換了宿舍。
于是現在,林二郎和楚維聲一間房,林五郎則和楚繼鳴在一間。
林五郎不知道新舍友的真實身份,才在家裡互相見過面,非常自來熟地與他搭話。
林易囑托過他,說是此人沉默寡言,怕新來書院不熟悉,與舍友相處不好才把他們二人安排在一處,還說他本性純良,肯定能和新舍友和睦相處。
林五郎被林易誇得飄飄然,自覺擔負起照顧新舍友的重擔。
林易暗中觀察,竟然發現兩人相處的确非常融洽。
林五郎愛說愛鬧,話不是一般的多,而楚繼鳴雖然沉默寡言,卻極有耐心,雖然話依舊少,但會一直聽他說,偶爾還會發表自己的意見。
而林五郎也不覺得無趣,反而覺得新舍友雖然話少,但能體會出來對方從來沒敷衍過他,将他說的話都聽進去了,更願意帶楚繼鳴一起玩。
而且他發現,新舍友竟然武力超群,戶外騎射課上展現出的功夫令先生都驚歎不已。
于是,林五郎又對他多了一層崇拜。
總之,目前楚維聲楚繼鳴兄弟兩個在書院過得還算不錯,身份也無人起疑。
說回現在,楚維聲展開信紙,又看了看畫像,深吸一口氣,對林易道:“先生,我們何時出發?”
林易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走吧!”
楚維聲點頭,對一直站在那裡的黑影吩咐了幾句,那人領命離開。
他要出書院,身邊需得帶些人,在原地稍等了片刻,那人又悄無聲息出現在了兩人身邊。
到得書院大門口,天色已經蒙蒙亮,無需火把也能看清楚路。
望湖和駱大武已經在門口等待,一行人騎上馬,快速往村裡趕。
同時林家灣這裡,林安瀾和周佩甯也起床了。
昨日二人都睡在正房,因為家中幾位客人的事,周佩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半夜才睡着,之後一直做夢,天色将明未明之時便醒了。
見林安瀾還在睡,歎息小孩子睡眠就是好,也沒起床,怕把她吵醒,合上眼假寐。
其實林安瀾睡得也不踏實,隻是她一直在靜心書齋裡,外面的身體處于熟睡狀态,才造成了這一假象。
林安瀾‘醒’後,周佩甯心有所感,也睜開了眼睛。
“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
林安瀾搖搖頭,從床上坐起。
二人穿衣洗漱,不多時負責照顧客院那邊的春兒派了個小丫頭過來傳話,說幾人起床了。
林安瀾想了想,吩咐道:“留他們用個早飯,讓廚房比平時晚兩刻鐘送去。他們若是無事可做,請他們在花園裡轉轉。”
能拖一點時間就拖一點吧,對方身份不一般,路上若是出什麼意外就不好了,林安瀾還是傾向于讓他們在這裡待到林易回來。
小丫頭領命去給春兒傳話。
周佩甯說道:“請她們吃早飯還在情理之中,為何要再晚送?反正咱們已經給你爹送過信了,即便她們去了書院,你爹也自有法子。”
周佩甯覺得林安瀾這樣是多此一舉。
林安瀾昨晚并沒有說出她的猜測,雖說有八分确定,但萬一弄錯了,說出來也隻會徒惹擔憂,還不如不說。
“我覺得她們身份不太一般,還是多留他們一會兒吧,等爹回來。”林安瀾含糊道。
“你還讓你爹回來了?她們是什麼身份?”周佩甯以為她隻在信裡寫了這件事。
她覺得這件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大家誰都裝作不知道,讓她們自去書院,林易随便尋個借口不收她們入院就是了,何必還要拆穿呢?
“等爹回來再說吧。到那時就知道了。”林安瀾說的不清不楚,周佩甯雖然不解,但信昨晚就送去了,現在林易說不定都在回來的路上了,多說無益。
母女二人沉默地吃了頓早飯,飯後林安瀾讓蓮心去學堂向任先生請半日假,就說家裡來客人了。
事情沒解決前,她沒心思上學。
“你真是越來越有主意了。”周佩甯雖然沒有阻止,但還是嗔怪了一句。
林安瀾無言望天,自己真的承受了太多。
唉,早知道昨日不選那裡種辣椒了,又或者種完就趕緊回家,挖什麼蒲公英!
不過如果沒被她撞見,三人估計就要進山了,大晚上的走夜路,再碰見點意外怎麼辦?
三人是沖着求真書院去的,即便書院什麼也沒做,但就怕被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