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娘子,你一再拖延時間,到底是為什麼?”丁惜緊盯着她,聲音冷凝。
林安瀾現在心中隻有後悔,非常後悔,她們要走就走呗,自己非得嘴欠留她們幹嘛?!
見她不說話,丁惜又說道:“你所做的解釋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不過在我聽來有天大的漏洞。你或許猜不出來,但我想夫人應當想到了吧。”
丁惜仿佛又不着急走了,語速慢悠悠的。
周佩甯閉了閉眼,艱難說道:“昨日我說你大伯一家在外做生意。”
林安瀾瞪大雙眼,生無可戀。我的娘咧,你咋不早說?!
隐瞞還情有可原,說謊可就真的讓人起疑心了。
“林小娘子不妨解釋一二,常年在外做生意的東府一家人,又怎麼成了書院的院長了?”丁惜問道。
“那個…你們别激動,我可以給你們解釋…我…”林安瀾大腦飛速運轉,本想直接說破她們的身份,但轉念一想,這是對方最大的秘密,若是直接挑破極有可能再次激起對方情緒,産生誤會。
林安瀾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面一陣淩亂的腳步聲,眼前一亮。
回來了!
一個渾厚帶着些咬牙切齒意味的聲音傳來:“楚惜音!”
屋内三人一驚,向外看去。
隻見楚維聲,林易帶着幾個人快步走進了待客廳。
他們方才剛到地方,在門口甫一下馬,就聽到了一聲驚呼,林易聽出是周佩甯的聲音,連忙往裡跑,楚維聲也跟上。
待看清屋内情形,林易吓得差點魂飛魄散。
“瀾娘!”林易大叫一聲。
楚維聲也注意到被阿練挾持的林安瀾,怒喝道:“霄練,快将林小娘子放開!”
阿練也就是霄練看向自家主子。對她發令的雖是王府世子,但縣主才是她真正的主子,沒有縣主的命令,她是不會有所動作的。
德陽縣主楚惜音長歎一口氣,時間雖短,但她還是明白過來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識破了,所以才一直拖延時間,就是在等她阿兄過來。
楚惜音看了一眼林安瀾,神色極為複雜,随即對着阿練點點頭,阿練便松開了手。
下一秒林安瀾就被周佩甯拉進了懷裡,上下來回地看。
“有沒有事?傷到哪裡了嗎?”周佩甯緊張不已,林易也走過來關懷地看着她。
林安瀾搖搖頭,仰頭給他們看脖子。二人見一絲痕迹也無,這才放了心,但周佩甯還是抱着林安瀾不松手。
她眼裡噙着淚,手都是抖的,顯然吓壞了。
她方才可是真的在阿練身上感受到了肅殺之意。
林易微微平複心情,拍了拍周佩甯的肩,低聲道:“走,我們先出去。”
周佩甯抱起林安瀾,跟着林易走出了待客廳。
三人剛走出沒幾步,隐約聽到裡面傳來楚維聲帶着怒意的聲音:“你真是膽大包天啊!”
三人加快腳步,離開這裡回了正院。
周佩甯将林安瀾放到自己房間的榻上,吩咐周媽媽讓廚房趕緊熬一碗安神湯來,說完尤不放心,起身道:“還是去縣裡瞧大夫吧,别吓出病來。”
林安瀾自己知道沒那麼嚴重,安撫她道:“娘,我沒事。”
周佩甯看她目光清明,說話也沒問題,微微放心,但還是說道:“先喝一晚安神湯,不行再去瞧大夫。”
林安瀾默默點頭,瞥了她爹一眼,有些心虛。
等她爹知道自己幹的蠢事,定然要罰她。
林易看她這副神情就已猜到她恐怕是明知有危險還是做了冒險的事,臉色一沉想說她,但思及方才确實兇險,她也受了不小的驚吓,又咽了回去,打算問清楚過程細節再好好和她說。
見老爹遲遲沒有出聲,林安瀾偷偷看他一眼,被他逮個正着,隻好露出個尴尬又帶着些許讨好的笑容。
林易沒好氣地瞪她一眼:“笑什麼?”
周佩甯推他一把,說道:“瀾娘剛受了驚吓,兇她做什麼!”
林易冷哼一聲,還是沒忍住,說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都不懂,不該兇嗎?”
周佩甯一聽,沒法反駁,但還是不服氣道:“做的不對不能好好說?再吓着她。”
林易沒再說話,目光看向外面,歎氣道:“你們先在這裡待着别出來,我去前頭看看。”
周佩甯這才想起來家裡待客廳還有幾個陌生人呢,疑惑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易站起身,看了一眼林安瀾道:“讓瀾娘和你解釋吧!”
說罷,就走了出去。
接收到周佩甯強烈的求知目光,林安瀾一開口就扔了個大雷:“那個自稱丁惜的,是漢王府的德陽縣主;和爹一起回來的是漢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