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被他一問,下意識想要心虛搖頭,但想起來什麼,及時止住,“乘風,你以前在二王子身邊的時候,知道他的喜好這些嗎?”
乘風眼中閃過一絲的嫌棄,而後回答,“不知。”
“我就知道,”顧曦唇邊漾着笑意,“那我告訴你,主子的心思,隻能猜,不能直接問,至于怎麼猜,那就要你熟知主子的一切喜好厭惡,懂了嗎?”
乘風聽完,眉間蹙起一點,“主子?”
顧曦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我不是你主子?”
那日在慈甯宮中,對着自己絲毫不肯彎腰的少年似乎又回來了,乘風勾了勾唇角,看上去莫名有種不服氣但又無可奈何的樣子,點頭,“是,主子。”
大漠草原上的風喧嚣猛烈,人更像是風沙雕刻而成的,眉眼鼻峰如同山巒一般起伏,有人舉着火把跑過,那雙淺褐色眼睛像是亮了起來。
顧曦看得一怔,“你的眼睛……”
人群嘈雜,顧曦又隻是呢喃,乘風沒聽見,于是微微彎了腰追問,“你說什麼?”
顧曦被他的靠近吓了一跳,連忙道:“沒,沒什麼。”
于是乘風站直,顧曦也趕緊往人群外面走,“我們去别處逛逛。”
過年向來都是最盛大隆重的節日,加上烏州這邊民風極好,顧曦左逛右逛,倒是把方才的尴尬都忘掉了。
前面有一處街市,各式各樣的花燈挂滿了架子,顧曦新奇地帶着乘風走過去,發現這裡賣的卻不是燈籠,而是各個小攤販上的香囊。
兩人剛走進去,就被四面八方的吆喝聲給震住了,“姑娘,公子,看看香囊嗎?買一個吧,贈與家人保平安的。”
顧曦問道:“這是什麼說法?”
“姑娘是外地人吧,這是我們烏州的習俗,年末買了香囊,再由贈送者自己在上頭繡上花樣,等到元宵的時候送給身邊親近的人,隻要一直帶到端午,必能保萬事順遂,平安康順的。”
“一定要帶在身上嗎?”
“那也不是,放在自己房中,也是一樣的,心誠則靈嘛。”
那香囊倒沒有特别之處,隻是這寓意确實不錯,顧曦想着反正這幾日自己也是閑着,于是便挑了幾個。
付過錢,顧曦心裡還惦記着東市的打鐵花,于是準備回去找陸玉窈等人,她回頭環視了一圈,在乘風不解的眼神下,她擡手在身前做了個動作,片刻,像是忽然從邊上忽然出現的一個人,“姑娘。”
乘風眸光閃爍。
“阿窈她們呢?”
“窈姑娘她們在東市那邊,需要屬下帶您過去嗎?”前面的暗衛低着頭。
顧曦點頭,“走吧。”
這下甚至不需要顧曦解釋,乘風已經明白了,那手勢應當就是她們召喚暗衛出面的标識,而他們暗衛之間的武功,竟能如此迅速地傳遞消息,方才他出現之時,簡直是無聲無息的。
乘風眨了眨眼,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前所未有的,他有個一件特别想做的事情。
顧曦和陸玉窈彙合的時候,鐵水發出的星芒光點絢爛程度甚至蓋過了滿天繁星。
陸玉窈一見到顧曦,就急忙拉着她的手看,“暗衛告訴我說你沒事,這邊人太多,我也沒敢亂走出去,你怎麼樣,身上可有被碰撞了不舒服的?”
抱弦和執書更是上上下下瞧着她。
“沒事,”顧曦說着,扭頭示意乘風,“不還有乘風在我邊上呢嗎?”
“那就好。”
火星炸破,銀花炸開,滿天的光亮映着的是所有百姓對于新一年風調雨順的沒好期盼。
大昭沒有宵禁,即便是即将亥時了,街上依舊是人潮如織,顧曦和陸玉窈平時出門都是坐馬車或轎子居多,今夜逛到這裡,已是疲憊得緊了,遂回了府中。
管家看見她們回來,連忙招呼這火房開火,“兩位姑娘,我讓竈房備着甜湯和面條,待會讓她們端過來,姑娘們若是餓了,院中也備着糕點還有糖瓜竈躺,屠蘇酒我也備了一壺,隻是姑娘們若是要守歲,便不可貪杯了。”
老管家年紀不算大,但說話總是絮絮叨叨,生怕兩人一個不小心餓着冷着,隻是在這樣的佳節裡,這樣的絮叨聽起來也格外的暖心。
兩人謝過管家,直往顧曦的院子裡去,屋内桌上果然放着管家說的一應吃食。
兩個姑娘酒量不算好,但卻是看見酒都想喝點,掀開酒蓋,屋内飄着酒香,顧曦和陸玉窈各自倒了一杯抿着。
乘風在一邊,作為屋内唯一一個男子,又是來自傳聞喝酒如喝水一般的餘北,于是當時變成衆人起哄的對象。
顧曦更是直接給他倒了滿滿一杯,“喝一點看看,跟你們餘北的酒有什麼區别。”
乘風接過顧曦遞過來的酒,放在鼻尖聞了一聞,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這麼喝你也不怕嗆着?”顧曦看得目瞪口呆,又好奇,“怎麼樣,好喝嗎?”
“很甜。”
顧曦和陸玉窈兩個抿着喝都覺得辣的人面面相觑。
守完歲,新的一年到來,顧陸二人總算滿意地各自回去睡覺了。
顧曦今天實在高興,酒都比平時多了一杯,讓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太清醒,直至乘風來找她說了一件事。
“你想跟着陸伯伯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