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妃找尋不見,想到什麼,急匆匆回到芳華宮,就看見顧曦揉着額頭,一派傷神的模樣,擡頭看見自己,哼了一聲。
“月妃好興緻,這麼短的時間,就故地重遊了?”
月妃:“我在你這裡丢了東西。”
顧曦臉色稍變,“月妃,本宮再怎麼樣,也是大昭的公主,身份在你之上,這是裴征也改不了的,”她笑,“除非他能立你為後,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你如今丢了東西,也敢栽贓在我身上?”
月妃被她怼住,有些心虛,但到底沒有離開,隻是道:“是與不是,我一搜便知。”
顧曦站起身,臉上全是怒氣,“你是打量本宮被監禁在此,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過來挑釁?怎麼,裴衡那樣寵幸你,就沒有跟你說過,本宮從小就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說着,不等月妃開口,顧曦又道:“本宮的宮殿,還由不得你來搜,你要搜,讓裴征來。”
裴征眼下正忙着處理裴衡的事,要讓他“正常”地病死,自然還不能太心急,月妃如若此時因為此事去請他,必定會被他無視,更何況,她也曾從玉太妃處聽聞,裴征對于顧曦,是有一些心思的。
想到這,月妃也動了怒,但到底不甘示弱,“你以為我不敢?”
顧曦反倒一笑,說:“月妃,你有沒有想過,等裴衡死了,你會怎麼辦?”
月妃一愣,“自然是……”
“自然是拿到好處,由裴征立你為妃,繼續享受高屋大殿的生活?”顧曦嗤笑一聲,“謀害皇上,繼而即位的,皇位便是來路不正,若是裴征今日所為被朝臣知曉,你覺得他的皇位能坐幾日,更何況,皇後的父親王守潤,便是百官之首,隻要他對裴征發起征讨,你覺得裴征真的能坐得穩?”
顧曦:“裴衡中毒這事,是你幹的,隻要裴征一句‘月妃有意謀害皇上”便可将你釘死,你覺得,你真能逃脫?”
月妃吓了一跳,便聽得顧曦繼續說道:“但你若是想在此時救回裴衡,你以為等他醒後,會無法猜出,毒是你吓的?”
瓷白的小臉上是高高在上的笑,“都是宮牆深似海,你怎麼那麼傻呢?有空來我這裡作威作福,還不如趁此機會撈些金銀,逃出宮吧。”
月妃回去之後會怎麼做,這不是顧曦要想的内容,她心中想着,裴征說了,與父親交好的那些叔伯并未表态與他合作,那麼如果由自己出面,必能請他們前來救駕,隻是如今到底該怎麼出宮去呢?
她将那塊玉佩藏在身上,好看的眉毛蹙起。
塞勒赫帶着由固一衆親信,早早進了大昭境内,進入翎京城。
“不是,你既然想要與大昭聯姻,就應該等文書到了大昭皇帝手中,才可光明正大地過來,你如今偷摸着進入大昭境内,這是做什麼?”
塞勒赫卻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期限快到了。”
“什麼期限?”由固聽到了,不解。
塞勒赫沒接他的問題,隻是道:“讓你派去安州的人,怎麼樣了?”
“放心吧,快馬加鞭的,也該到了,”由固道,“隻是,大昭跟撫南的糾葛,我們餘北為何理會?”
自從塞勒赫登上王位,除了着人收服烏碩部落之外,那便是派了人偷偷趕往大昭安州,監視其中情況,這一監視,才知道大昭内部竟有通敵叛國之輩,如今鎮守安州的喬勝,竟與撫南有聯系,甚至與撫南勾結,以撫南多次進攻卻被喬勝打退一事,才增強其在大昭朝廷上的威信,而近日,更是查到那安州另一将領,石目,已被喬勝控制。
這一路上,由固做過多次猜想,如今才稍稍有了思路,他問完一句,又問:“話說,你前後兩年變化如此之大,如今更是親自潛入大昭,不會就是為了聯姻一事吧?或者是說,聯姻之人,你早有打算?”
塞勒赫轉頭,看來他一眼,“看來你這幾年并不隻是在學武,腦子也還不錯。”
幼時就能想到假死來騙過胡日查以便自己潛伏,眼下又能猜中塞勒赫心事。
由固來了勁,“所以,朝格倉那小娃說的是真的,你真的有意大昭公主。”
塞勒赫回餘北的謀劃,少不了朝格倉在其中的幫忙,是以塞勒赫即位之後,朝格倉沒少往王宮裡跑,一來二去,也不知道怎麼就跟由固搭上話了,隻是塞勒赫不知道,他居然還把這事跟由固說了。
由固見塞勒赫沒反駁,頓時就知道這是真的了,興緻沖沖,“朝格倉可說了,那公主可謂賽若天仙,他看見了都喊作……那句大昭話怎麼說來着?”
由固一時想不起來,就聽得塞勒赫笑了下,道:“美人姐姐。”
“對對對,就是這個,”由固說着,“不過我可聽說,大昭一共就兩位公主,且都已有婚約,你心怡的這位,也是吧,難不成你要搶婚?”
塞勒赫不語,隻是臉色一下子就黑了。
由固見狀,更想要逗他,但卻忽然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吵鬧,兩人擡頭看去,就見一個女子被官兵抓住。
旁邊的塞勒赫整個人繃了起來,由固看去,就見他雙眼入如炬,死死地盯着眼前,似乎下一刻就要抄刀上前,但不知道為何,又忍住了,隻有看見他死死握住缰繩的手,才能看出來他此時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