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流傳着有關羊之王的傳說,隻要主動招惹羊的組織都會被狠狠教訓。
但暗地裡有另一種消息在各種組織裡悄然傳播,說是羊裡有一個被稱為蛇的存在,為了滿足祂的施虐欲望,羊隻能被迫去招惹各種組織,在那些組織反抗後,成為蛇的玩具。
每一個被蛇解決的組織都會格外凄慘,之前被發現的那些慘案其實都是蛇所為。
就比如放到現在都有無數人想起就會寒顫的春長組。
這樣恐怖又慘無人道的行為讓很多組織感到恐懼,害怕下一個被盯上的玩具就是自己。
“白濑,我們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收拾完外面桌子上的碗筷,快步跑進後廚的少女明顯不安的問男人。
水龍頭還在源源不斷流出水柱,落在池底濺射出密密麻麻的水珠,被沖刷的碗盤子露出掩埋的純白色。
白色頭發的男人低頭擦掉最後的一點污漬,他放下盤子,将手放在水龍頭下随便沖兩下,然後将其關掉。
白濑側頭不滿的看着闖進來的少女,“如果你一直這樣行動,恭喜你明天就能被中也發現。”
聽到這話的少女像是想到什麼恐怖的回憶,臉色僵硬,不自覺低下頭。
啊,不堪重用的家夥。
白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甩幹手上的水珠,用冰涼的指腹戳到她的額頭上。
“我們就當是在胡言亂語的閑聊,他們自己聽見的,管我們什麼事,實在要追究,也是那個流浪漢傳的消息。”
“如果還想為之後留下退路,就表現的正常一點,不要總是像做賊心虛。”
少女用力抿唇,不自覺的撕咬嘴皮,她很快擡起頭,眼神堅定,将手裡堆起來的碗筷放進池子裡,轉頭面對白濑,“對不起,我會做到的。”
說完深吸一口氣就離開了廚房。
刷嘩嘩,白濑重新打開水龍頭,沒有立刻開始清洗,隻是看着池子裡慢慢升起的水位線,手指不自然的開始收緊放松。
混濁零散的水面倒映着他陰沉慘白的臉色和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脖頸。
到現在都還記得窒息到要吐出來的惡心感,差點就被活生生掐死在那破地方。
指尖慢慢劃過層層疊疊的繃帶,他像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眼中的惡意幾乎要滿到溢出。
白濑最開始隻是覺得中原中也很煩,搶走了他在基地的主動權,還成為了自己過上更好生活的阻礙。
關掉咿呀叫喚的水龍頭,快要從水池中蕩出的水位線看起來岌岌可危,最上面浮着一層黃褐色的油漬,他煩躁的将手直接伸進去,帶起晃蕩的水波,拿出盤子開始擦。
白濑現在的生活算差嗎?并不是,相比于路上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他們要舒服的多。
甚至還有人保護安全。
但這都建立在他們沒有經曆過将卡裡安作為武器肆無忌憚使用的前提下。
不需要工作,不會勞累,也不用對周圍的組織看眼色,隻需要享受就可以了。
讓人由奢入儉難如登天,他永遠不會接受現在的生活。
這種情況下,白濑也隻是讨厭而已,可經曆過那天晚上就不一樣了。
在所有人面前失去顔面,變得慘痛萬分,還差點死去。
甚至隻要有中原中也在,他們就徹底于過去快樂的生活無緣。
從阻礙變成了敵人,從讨厭變成了純粹的惡意。
那灘本就混濁的水池早就染的如墨水般漆黑。
天幕漸漸刷上灰色油漆,世界被籠罩在暗沉的罩子裡,疲憊的人們走在歸家的旅途。
白濑拿着裝有衣服的袋子走在回基地的路上,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已經因為長期泡水變得浮腫,皮膚上全是堆疊的褶皺。
手掌張開又握緊,褶皺擠壓堆積又展開,男人露出嫌惡的表情,猛地将雙手插進口袋裡,轉而擡頭看路。
有人從黑暗中竄出,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羊組織的成員吧,”那人臉上又幾道醒目的刀疤,看起來可怖兇狠,不等白濑反應,就像是早就确認過,直接上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人強行拖着走,“我們找你有事。”
“我,我...”
白濑被一路拖拽到角落裡的小巷裡,這個位置非常偏僻,周圍也沒有燈源,完全不會被路過的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