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裡安在人群中遊刃有餘的移動着,始終沒有人能夠碰到他的衣角,他們簡直就像是被戲耍的猴子。
有人撞到地面,手中的武器插入胸口死去,有人撞到同伴身上,兩人同時将武器捅進對方的身體裡,不論何種死法,都因沒能接觸到卡裡安而與他無關。
看上去就像是在一個接一個的自殺。
眼看着在場的這些人越來越少,圍剿即将平淡結束,本該睡着的[蛇]卻冒了出來。
“嘛,這樣多沒意思。”祂卡裡安躲開前突然搶走身體的操控,任由那人撞在自己身上,匕首擦過脖頸,留下道血痕。
這顯然沒有讓[蛇]滿意,祂特意犧牲自己娛樂時間想看的可不是這些。
伸手抓住已經跌坐到地上,臉色突然驚恐的男人,直接掰斷他的手腕,将其死死卡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幹脆利落的捅進了脖子。
于是當卡裡安剛從失神中恢複,手已經抓着那人的手掌和匕首,插在他的喉嚨裡,那人眼睛瞪的凸起,當着他的面就咽了氣。
他死了。
剛剛從外面趕回來的中原中也看到這一幕,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徹底完了。
同樣注意到中原中也的卡裡安偏過頭看向他,随手将那人扔到地上,“回來了。”
語氣依舊如平常那般冷靜,看起來并沒有底線撕爛後要消失的迹象。
但中原中也并沒有立刻放松,先是抓着他的胳膊将人在自己面前轉了一圈,确認他的身體情況。
可能是因為别的打算,不想卡裡安因為身體上的傷口而影響成效,所以特意沒有留下傷口。
中原中也暫時收下一點心,将視線又轉回卡裡安的臉上,卻發現眼神渙散,像是陷入了某種狀态。
“你不是從不殺人嗎,怎麼還沒消失?”看不見的大蛇幾乎将大半個身體探了出來,從腰間纏繞到頭頂,蛇頭怼着卡裡安的臉,眼神相對,紅色的蛇信子幾乎碰到鼻梁。
鋒利細長的尖牙閃着寒光,随時會咬上一口。
“可惜了,”直面如此場景的男人面色不改,“人是你動的手,又不是我殺的,晃神的瞬間發生了什麼我能判斷出來。”
感覺自己被愚弄了的[八岐大蛇]立刻惱怒至極,蛇身卷住他的身軀不停的縮緊,但除了讓卡裡安呼吸更加困難外,并無作用。
心情完全被攪和,祂現在很不爽,想要殺死這東西的心情到了巅峰。
原本視線失去焦點的男人突然渾身顫抖,如果不是中原中也接住他的身體,他就已經倒在地上開始抽搐了。
身體都疼的發怵的卡裡安卻在笑,笑的張狂,流着冷汗的臉上毫無懼意,是與平時完全不同,更加外露的情緒。
他說,“多大點事,怎麼還生氣了呢。”
順便轉頭對着中原中也,眼中幾乎閃爍着能夠稱之為嚣張的神色,“你看,就算他極度想要殺死我,但我依舊存在。”
[蛇]可以對他做任何事,除了掐滅他的存在,所以當祂出現這樣的想法後,就已經反被操縱了情緒。
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明明在承受痛苦,明明是自己的身體越無法自如的操控,明明感覺都要暈厥過去,卻像是他占領了上風,死死壓制了另一個東西的存在。
心髒,又開始出現悸動,以極度不規則的速度開始跳動,那股莫名其妙的沖動越來越難以抑制。
中原中也注視着他蒼白的唇色,藏在冷汗裡的疲憊和忍耐絲毫無法蓋過他散發出來的絕佳吸引力。
哥好像永遠是這樣。
就在他将要伸手觸碰卡裡安的臉時,懷中人周身的氣質驟然變化。
身體停止顫動,瞳孔變為細長,充滿了野性和陰狠。
中原中也對這種變化再熟悉不過,他無數次和這個東西對戰過。
是[八岐大蛇]。
祂毫不在意自己靠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隻是露出嘲諷的表情,“這麼久了,荒霸吐還是個連意識都沒有的野獸,竟然還讓你這種稚嫩的容器使用能力,真是可憐,可悲,哈哈哈哈哈。”
雖然笑得肆意,但很明顯能感覺出,這家夥現在心情非常不好。
中原中也不自覺抓住他的脖子,但沒用力,“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
這個他,就是卡裡安。
[蛇]像是聽到什麼很可笑的問題,“區區一個容器,竟然一直呆在屬于我的軀體裡,這不是膽大包天嗎,所以我讨厭他,還定下了什麼不殺人這樣無聊的底線....像這樣軟弱的容器,本就應該在我進入這具軀體時就消亡!”
“他并不軟弱,他比誰都要堅定。”
“啧,弱小者之間的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