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應宗看着面前站着的稍顯青澀的男人,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怕的原因,隻見印宿白雙臂自然伸直催下,但是緊握的雙拳預示着眼前人此刻内心的惶恐之意無需言說。
“那個醫藥費多少錢?你給我個賬号,我等下就轉賬給你,如果不夠,你放心我後面一定打工還給你。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印宿白看着對方一直沉默的盯着自己看,那雙仿似洞悉一切的眼眸注視着自己,讓自己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便主動打破沉默,問詢了醫藥費的事情。
解應宗了然的點了點頭,随意的坐在床邊的沙發座上,修長的雙腿随意的跌了個二郎腿,一副無所謂的說道:“你覺得救命之恩,就付點醫藥費就行了?何況你當時的情況你也清楚,你知道要想将你醫治到完好如初,需要多大的代價嘛?”
印宿白在解應宗的刻意強調下,立馬的反應過來,對啊,自己傷的那麼重,此刻完好如初,一定花了很大的代價吧?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但是就隻算單單醫療費,對于此刻的自己來說就是一筆不菲的支出,别的他更加不敢想象下去。
可是從小印大勇就教導他為人要正直,不該自己的不能要,屬于自己的必須拿回來,不惹事但是不能怕事。印宿白雖然覺得醫藥費可能很高昂,但是比起能夠活着,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印宿白緊張時習慣性的吞咽了下喉嚨,心理似乎給自己做了建設,不禁握了握雙拳,語氣誠懇的說道:“我知道大恩不言謝,我也知道救治我一定花了你很多錢,但是你放心這個錢我一定想辦法還給你。至于恩情,隻要不是違背良心或者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都可以聽你的。”
印宿白心裡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說道,自己雖然很想活着,但是也不想活的如同一個傀儡般,那樣還不如幹脆讓自己死了得了。
解應宗聽了印宿白的話不禁輕笑出聲,突然想到了什麼,剛剛用靈界秘法給印宿白療傷的時候,發現對方的靈魂與自己的契合度極其的高,而且對方這個年紀竟然還是純陽之體,所以療傷的時候那璀璨光芒才會如此耀眼。
沒想到在自己壽元将近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他,要知道作為靈體,能夠遇到另一個與自己靈魂契合度如此之高的凡胎□□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此時解應宗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靈界禁術咒中的一個叫做伴生咒的術法。
可以借用靈魂契合度極高的任何物體的純陽之氣修複自身,但是那個方法實在是連解應宗自己都難以啟齒,畢竟陰陽調和雙修之法,他活了上萬年,也沒有經曆過,而且此咒術一生隻能與一人締結。
印宿白看着解應宗一會舒展眉頭,一會又緊皺眉頭的,難道這個報恩的事情如此的艱難嘛?竟讓恩公如此的糾結?
“如果你現在還無法決定要我如何報恩,你可以慢慢想,我說話一向算話的,你放心好了。”印宿白以己度人,貌似突然有人對自己說我要報恩于你,你說你想要什麼吧?自己也會很糾結吧?便出聲解釋道。
解應宗聽着印宿白的話,突然打算逗一逗眼前的男人,便戲虐的說到:“你們不是流行一句老話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那麼你便以身相許吧?”解應宗一臉認真的表情對着印宿白說道。
印宿白看着解應宗認真的表情,心想肯定是個極其艱巨的任務,但是他想到了上刀山下火海的那種艱難場景,以及精疲力盡的揮灑汗水的艱辛畫面,但是唯獨沒有想過什麼以身相許這個選項啊?
“請你認真點,我說報恩與你便是真的會遵守承諾,但是也請你不要随意拿我消遣調笑。”印宿白覺得對方并不是真要自己報恩,隻是言語戲耍自己一下,解應宗的這話讓一向沉穩内斂還略有點自卑性格的印宿白聽了,他的内心裡就無比的生氣說出的話不免有點沖。
解應宗一臉不解的看着印宿白,很是嚴肅的說道:“我很嚴肅,我也很認真的回答你了。我就是要你以身相許,怎麼這個要求很過分嗎?我覺得這個要求既沒有違背良心,更沒有讓你做啥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你之前對我的承諾也不過随口一說罷了?”
解應宗邊說便起身一步步逼近印宿白,直至将印宿白緊緊的逼靠在床框邊,迫使印宿白不得不如此靜距離微微仰望的注視着解應宗,看着眼前的救命恩人,面對對方的質問和譏諷,印宿白内心裡面是惱怒的,便嘴巴不做主的快速反擊道:“以身相許便以身相許,我印宿白一向一口吐沫一個釘,說話算話。”
解應宗聽見了印宿白惱羞成怒時的脫口而出的話語後,便快速的抓起左手快速的畫起了那個伴生咒的術法,且以示歃血為盟的真實有效性,隻見解應宗将他左手食指指尖瞬間化為如刀鋒般鋒利的利刃在自己右手的手掌掌心,以及印宿白的左手手心各劃了一道,腥紅的血液便冒了出來。
印宿白隻覺得自己腦袋一空,說完那句話之後,印宿白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了什麼?但是還來不及反駁的時候,對方的某種儀式好似開始了,他隻能就這麼呆呆的注視着解應宗一步一步的實施,直到彼此手掌十指緊扣的時候,印宿白腦海中聽到一個略顯蒼涼而古老的聲音響起:“締結伴生咒,合成兩生花,宿主不解咒,伴生者永世追随,碧落黃泉生生世世。”
随後一道刺眼的金色中伴有血色的耀眼光芒從兩人的掌心射出,将印宿白和解應宗纏繞在一起,若此時有人從高空俯視,纏着兩人的光芒折射出一朵絢爛的金色鍍有血色紋理的五瓣花朵。
随着耀眼的光芒落盡,印宿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可以感受到解應宗的心跳的韻律,甚至他能夠感受到來自對方寒徹心骨的極寒氣息,這種寒冷仿似能夠冰凍人的靈魂,由靈魂深處向外冒着寒氣,明明是夏日的酷暑炎炎的季節,印宿白卻覺得自己依舊感受到一股冰涼之氣在自己身體裡遊走。
印宿白感受着寒氣的來源,視線随着觸覺遊走,便來到了自己和解應宗十指緊扣的手掌,寒涼之氣均是從那裡傳遞而來,當他的視線再次盯着兩人十指緊扣的手掌的時候,印宿白瞬間清醒過來,快速的抽離了自己的手掌。
印宿白抽離手掌之後,又後知後覺的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大了,畢竟以身相許也是自己同意的,不管是自願的,還是自己是被激怒的,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這都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既然承諾了自己再如此的表現的很抗拒對方,多少有點傷人心了吧?
“那個,我不是厭惡你,隻是我...我...我沒談過戀愛,我不知道情侶之間要如何相處?不過你放心,我承諾的一定說到做到,我會對你負責的。”印宿白磕磕巴巴,語無倫次的解釋道,實在是單身二十三年的單身漢,突然莫名其妙的要以身相許,又稀裡糊塗的締結了什麼咒術,然後他就不知道該如何了。
解應宗看着面前慌張而又誠實的印宿白,莫名的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内心中也有種不可言喻的歡愉,還是他這麼些年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但是他神情上卻未有任何的表現。
“你還是雛鳥?”解應宗不是疑問,而是很确定的問詢道。
印宿白聽到了對方的問話,瞬間石化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答,自己的身世背景,從他能獨立生活開始,就是為了生存做努力,從未想過其他的有的沒的,愛情什麼的,不好意思,不知為何物?
解應宗看着僵硬地注視着自己的印宿白,不禁低下頭吻住了印宿白的雙唇,而印宿白除了驚訝的睜大雙眼,便是被動的接受對方的侵入,被迫的接受了對方的吻,被動的傻不愣登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大腦中還在想着,這個就是接吻了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好似眨眼間,解應宗放開了印宿白的雙唇,隻見解應宗用他的右手挑起印宿白的下巴,嚴肅的說道:“很好。記住我的味道。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也隻能是我的。繼續保持的你的純陽之體。”
印宿白到現在大腦還是一片空白,他的味道?什麼味道?淡淡的香味,那種充滿陽光溫熱的味道嘛?對,這個就是他的味道,他從未在哪裡聞到過如此相似的味道。
解應宗看着印宿白從醒來之後,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一副傻愣愣的樣子,不禁内心自問:“自己這不會是遇到了一個傻子吧?”
解應宗伸出右手在印宿白的眼前揮了揮,提醒對方趕緊回神,見對方回魂了徹底清醒了,便對着印宿白繼續說道:“這裡是我的專屬私域空間——十方空間,我也不是人類,沒有受到神罰之前,我是掌管生靈死亡的死神,神罰之後我依舊是死神,隻是我的法力和壽元變得有限。”
印宿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解應宗,隻見解應宗拿着一個沙漏一樣的東西對着自己輕聲說道:“這裡面的沙粒代表着我的壽元和法力,若是壽元未盡但是我的法力用盡,我便會進入沉睡,直至壽元耗盡時灰飛煙滅。若是壽元未盡法力用盡,那我便脆弱無比,凡胎肉身便能夠要了我的命。”
緊接着解應宗拿起一個閃爍着金色光芒的福袋般的封口的袋子,繼續對着印宿白說道:“這便是記錄我十萬功德之力的功德袋,快三千年過去了,這個袋子裡面的功德才這麼點,估計連三千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