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所言,宛如一泓清泉,瞬間滋潤了印宿白幹涸的心田。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激動,急切地問道:“此言當真?隻需為應宗廣建廟宇,承接香火,便能助他重塑金身?”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透露出他内心的迫切與渴望。
燭九陰聞言,卻并未立即給予肯定的答複,而是以一種近乎冷嘲熱諷的語氣說道:“莫要高興得太早,此事能否成功,尚屬未知。且建廟一事,談何容易?廟宇雖成,若無信徒虔誠供奉,香火不繼,亦是徒勞。”說着,它那豎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嫌棄,即便是早已習慣燭九陰脾性的印宿白,也不禁為之心頭一凜。
話題一轉,燭九陰再次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警告:“還有,你與那小子,需保持适當的距離。他與大人面貌相似度極高,你若膽敢背叛大人,我不介意再次吞噬你這世的肉身與靈魂。”燭九陰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曆經萬年的滄桑與冷酷,它太了解人性的複雜與多變,因此對印宿白的警告,顯得尤為嚴厲。
面對燭九陰的警告,印宿白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與虔誠,向燭九陰發誓:“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我所愛之人,自始至終唯有解應宗一人。若違此誓,我願承受天打雷劈,永無輪回之苦。”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與深情,仿佛要将這份誓言深深地刻在心底。
燭九陰靜靜地注視着印宿白,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着無盡的考量。片刻之後,它淡淡地說道:“誓言、承諾,于我而言,不過浮雲。時間,才是檢驗一切的試金石。你需盡快成長,莫要讓我這神獸,天天對着個小毛孩子,我的計劃,何時才能實施?”燭九陰的聲音低沉而沉穩,帶着一種不容反駁的力量。
印宿白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好奇與疑惑:“阿九,你尚有何計劃是我所不知?不妨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助你一臂之力。”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期待的光芒,渴望能更多地參與到這個關乎解應宗的計劃中。
燭九陰那龐大的身軀微微一震,随即以一種直白而深沉的口吻緩緩道來:“哼,我于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你或許乃靈體轉世。靈體之特殊,蘊含無盡奧秘。然而,你如今尚未成年,若過早開啟功德袋,以功德之力渡化大人,恐你将因過早觸及神力而停止生長。試想,若大人在關鍵時刻蘇醒,卻發現你隻是個稚嫩孩童,那後果,不堪設想。大人就算不把我碎屍萬段,也定然會将我狠狠打成殘廢不可。其中的利害關系,你可要掂量清楚。”燭九陰的話語,雖無華麗辭藻,卻字字珠玑,直擊要害。尤其是當它以一種近乎冷漠的語氣,将那些不堪設想的後果緩緩道出時,那攻擊力,竟絲毫不弱。
印宿白的臉頰,瞬間羞紅如火燒雲,那绯紅之色,迅速蔓延至整張臉龐,仿佛要将他整個人都吞噬一般。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與尴尬。
燭九陰見狀,微微眯起眼眸,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悅:“哼,現在才知害羞,早幹嘛去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你與大人在那藥浴池中,水汽氤氲,身影若隐若現,彼此糾纏,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你們二人。還有那十方空間的廣闊原野,你們更是肆意妄為,全然不顧及周圍的一切。那時,怎不見你有半分羞澀?”燭九陰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調侃與嘲諷,讓印宿白更加無地自容。
印宿白聽聞此言,隻覺腦袋仿佛被重錘擊中,整個人都要炸裂開來。他心中又驚又怒,忍不住指責燭九□□:“我與應宗……你……你竟然都知道?你都看見了?你怎麼不躲起來?這也太過分了吧!”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憤怒與不甘,仿佛被侵犯了隐私一般。
燭九陰聞言,怒氣更盛,它毫不客氣地怒斥道:“我乃這十方空間的空間神獸,肩負守護之責。除了你們居住的那間卧室,大人加持了法力封印,我無法感知、無法看見也無法聽見裡面的動靜之外,這十方空間的任何地方,哪怕閉着眼睛,我都一清二楚。你怪我?你怎麼不說是你自己太過放縱?”燭九陰的聲音中充滿了威嚴與不滿,讓印宿白無言以對。
印宿白此刻隻覺臉上火辣辣地疼,仿佛像煮熟雞蛋一般滾燙。他真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在這十方空間内,一切都是解應宗主導,燭九陰若非被召喚,便應被隔絕在某個獨立空間,與外界毫無瓜葛。
可如今聽了燭九陰的話,他才猛然驚醒,自己與解應宗的一切,竟都如同在燭九陰的眼皮子底下上演,被它看得一清二楚。天哪!印宿白隻覺内心仿佛被無數細針深深刺痛,他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或是老天降下一道雷,将自己劈死算了。
燭九陰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罷休,它繼續以一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口吻說道:“現在才開始懊悔?早幹嘛去了?你還記得你當初如何深情款款地說:‘宗宗,今晚我想與你來場鴛鴦浴,我們共赴一場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極樂之旅,可好?’你提出那樣的要求時,怎就沒想過以後是否會為此懊惱呢?”燭九陰的聲音中充滿了戲谑與嘲諷,讓印宿白更加難堪。
印宿白此刻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他恨不得現在就拿針線将燭九陰的嘴巴縫上,讓它再也無法說出這些讓自己難堪的話來。他惱羞成怒地對着燭九陰大聲吼道:“好啦!你閉嘴!我去忙了!你說的事情我都記着了!”說罷,印宿白便匆匆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讓他無比尴尬的地方。
印宿白心中暗自歎息,對于燭九陰,他從未有過勝算。仿佛燭九陰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隻要它一開口,自己就會陷入無比尴尬和窘迫的境地。然而,他也明白,燭九陰雖言語刻薄,但心中卻對解應宗充滿了忠誠與敬愛,這份情感,與自己并無二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