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日想了想，“師祖比山主厲害。”

他自覺時間有限，過了兩年多幼兒生活後，故意展露出絕佳的天賦。

原本是要拜師山主，不過這位宗門最強的陳真人正好出關，便換了目标。

現在為表誠心，每天去陪孤寡老人。

他看得出來，師祖對他很滿意，但不知礙于什麼原因沒有收徒。

實在不行，拜山主為師也可以。

這一世的父母對他很好，他不會離開去别的宗門。

顧雪晴沒有再勸他。

夜晚，駐守在一處靈脈數月的晏休回來，一家人在一起吃過晚飯。

晏明日乖巧地回自己房間，不去打擾他們夫妻恩愛。

第二日，他又去了師祖的住處。

雖說他叫對方師祖，但師祖的外貌很年輕，看起來是個俊美的青年，黑發如墨，神清骨秀。

見師祖在閉目修行，晏明日沒有打擾，找了個地方坐在對面，修煉父親教他的基礎功法溫養身體，期間吃了一回桌上準備的靈果靈茶。

紅輪西墜，天色漸晚。

看到對面的青年仍在修煉，晏明日故作猶豫，片刻後才道：“師祖，我要拜山主伯伯為師，以後就不能天天來看你了。”

這句話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要看對方怎麼決定。

青年聞言睜開眼，看到小孩朝他揮了揮手，笑容可愛。他眉頭輕皺，終于在晏明日離開前出聲道：“拜我為師。”

風卷起晏明日的身體，帶他來到青年面前。

“我不會帶孩子，你可以找人進來照顧你飲食起居。”

青年神色平淡地道：“我會經常閉關，短則幾年，長則十幾年。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去請教宗門的幾個真人，你的師叔師伯們。”

他伸手落在晏明日頭頂，輕輕撫摸柔軟的頭發，“我名為陳峰。”

晏明日恭恭敬敬喊了聲師尊。

陳峰臉上有了笑容。

他不喜歡小孩子，不過晏明日這些天一直很乖，不吵不鬧，天賦也強，值得他用心教導。

“先回家吧，跟父母告個别，以後住在我這裡。”

晏明日聲音清脆的應下，和父母拜别後，在後山随陳峰修行。

三個月後，雲州出現來自一座虛空的遺迹。

衆多修士為求機緣，前往探險尋寶，飛來山自然也參與其中。陳峰帶隊，不久後收獲歸來，立即閉關修煉。

晏明日也不着急，他以前修道是從蘊養精神開始，突破先天後鑄就道基，再就是學劍法和各種法訣，也學過一點符咒和陣法、煉丹、煉器之事。

學得太雜不好，所以他後來隻專注于劍道。

這一世，陳峰在聽到他想學劍後，讓他每天隻練習最基礎的劍招，從早到晚，輔以藥物浸泡身體。

一整天不間斷的劈、砍、挑、斬……晏明日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想其他的事，胳膊和肩膀酸疼麻木到像是不存在了。

陳峰閉關後，來照顧他的是對方的師侄孟河，同樣也是他父親晏休的師父。

晏明日叫他孟爺爺，孟爺爺叫他小師弟。

見到他的日常訓練後，孟河小聲罵陳峰不做人，這麼小的孩子他是一點不考慮承受能力。

“爺爺帶你回家，你爹娘想你了。”

晏明日看出他的憐憫，柔聲道：“沒事我不累，我跟爺爺回家看我娘，但是明天爺爺還帶我回來吧。師尊說了，在我領悟劍心前，這是必須要做的事。”

孟爺爺嘴唇動了動，看他的眼神那一刻複雜難明。

四季更疊，無論冬冷夏炎，往後幾年，晏明日始終不曾偷懶。

他的心靈在日複一日的練劍中愈發甯靜，他習慣了握劍，那把練習用的木劍在他手心如同他本身的一部分。

……

“嗡~”

平常的一天，他依舊在練劍。

忽然，他仿佛進入了一片寂靜的天地，玄妙的感覺牽引着他，簡單的招式間隐約有天地大道的韻味。

晏明日沉浸在頓悟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于醒過來。

“我的劍道……”

他站在原地，思緒萬千。

半晌，旁邊等待許久的孟河用極為輕飄的聲音緩慢地喊：“小——師——弟？”

晏明日循聲看去，歪了歪頭，“嗯？”

孟河笑容滿面地把他抱起來，還颠了兩下，語氣裡壓不住的驚喜：“竟然領悟了劍心，看來我們飛來山要出第二個絕世天才了！”

“孟爺爺放我下來……”

晏明日推不開他，無奈地道。

若不是他阻止，孟河能抱着他在整座山上炫耀。

山主和其他高層知道這件事，對晏明日更加看重，輪番過來哄孩子。

晏明日不曾放松，和父母見過一面，又回到後山繼續修行。

他練劍的時間減短，更多的時候，他在看白雲變幻怔怔出神，看風吹花落駐足沉思，他的劍道和天地自然漸漸融合。

劍勢有時如山如海，有時如雲如風，變幻莫測。

晏明日領悟出獨屬于他的劍道，名為《天地劍式》，他預想中要以天地萬物為基礎，創造出相合的招式。

這是他的成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