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舉着鐵鍬的手在顫抖,額角青筋突突直跳:“小許!這蜂蜜罐子這麼重!她就是一隻小貓,她能做什麼!”
小呆縮在許言秋臂彎裡抖了抖耳朵,粉爪墊輕輕搭在他手腕上,發出聲甜得能滴蜜的“喵嗚”。
“不是,您看,這爪子還沾着蜂蜜呢!”許言秋捏着貓爪往陳伯眼前湊,小呆突然劇烈掙紮起來,像是被許言秋的動作捏疼了爪爪,連尾巴尖都透着虛弱。
許言秋真無辜啊,他怎麼會對小呆下重手,這個戲精貓!
“造孽啊!”
陳伯一把奪過貓摟在懷裡,“自己幹了壞事還想屈打成招,你當我老糊塗了?”轉身從藥櫃随手抓了本冊子就扔進許言秋懷裡,“今晚把《千金方》抄三遍!”
達米安頂着黏滿紅薯泥的墨鏡冷笑,小聲嘀咕:“老家夥比德雷克還瞎。”
話音未落就被傑森戳了後腰制止。
“請問我能借用浴室嗎?”迪克揪着黏在衣服上的蜂蜜舉手,蜂蜜把他那件騷包的紫色衛衣糊成了琥珀藝術品,“我發誓我用完之後會打掃幹淨的!”
許言秋努力憋着笑十分同情地指了指二樓,帶他們上去浴室裡打理自己。
三人組擠進懸壺居的浴室時,傑森對着牆上的不鏽鋼淋浴噴頭吹了聲口哨:“好現代的産物,我以為這裡會出現一個電視劇中的大桶。”
“德雷克最好已經凍成标本!”
今天這起突發事件中最倒黴的達米安暴怒的踹門聲震得置物架上的沐浴露直晃,傑森在隔壁隔間哼着走調的《鈴兒響叮當》,把殘渣扔進垃圾桶時。
許言秋蹲在抄經的案幾前,筆尖突然被毛茸茸的尾巴卷住。小呆叼着塊蜜漬梅幹蹭他手背,爪子上哪有半點不對勁,連胡須都翹着得意洋洋的弧度。
“演技派啊。”
他戳了戳貓鼻子,窗外突然傳來迪克的慘叫。
熱水器選擇了最樸實的報複方式——在達米安滿頭泡沫時徹底罷工,冰水澆得他原地蹦出一段即興踢踏舞,而迪克正被突然爆開的浴球糊了滿臉泡沫,像被棉花糖怪襲擊的聖誕樹。
樓下陳伯的咆哮震得瓷磚縫都在抖:“許!言!秋!”
小呆竄上沙發深藏功與名。
浴室的熱氣在二樓凝成白霧,迪克頂着一頭亂翹的濕發陷進懶人沙發,手裡捏着許言秋扔過來的毛巾嘟囔:“這印花怎麼又是小貓咪啊?”
傑森占據了窗邊的吊椅,兩腳搭着暖氣片晃悠:“總比你那條奇形怪狀的好,你的品味真的令人擔憂。”
許言秋慢悠悠斟着羅漢果茶,餘光掃過三人頭頂——迪克發梢泛着暖金色的光暈,傑森肩頭盤踞着暗紅霧霭,達米安連後腦勺翹起的呆毛都裹着翡翠色熒光。他在哥譚見過的靈魂多半蒙着灰黑鏽色,眼前這三團亮得能直接挂懸壺居當霓虹燈。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幾個人居然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識”,本來十分生疏的關系也變得熟稔起來。
“所以你們是來打探消息的,因為提姆最近和我關系很好?”
迪克擦頭發的動作微妙地頓住,毛巾下傳出悶笑:“是,我們小紅性格不是很開朗,朋友比較少,難得有你這個新朋友,大家都很好奇。”
因為提并沒有暴露他們的另一重身份而且此時也不在場,所以迪克充分發揮個人才能,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
在提姆都不知道的地方給他各種各樣的人設,包括但不限于“性格孤僻”“家中最不省心的”“愛在心口難開”等等。
許言秋真的沒感受到提姆原來是這種性格,但是這三位和提姆有實打實的親緣關系,沒有什麼必要來胡說八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