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為什麼我們不能肯定彼此呢？

′斯卡蒂′茫然的伸出手，觸碰到空氣，回縮。嘗試搖晃，短暫改變了和對方的距離，稍後是回到原位的手。

面對困難，就該像撿起樹枝一樣，對折，擰彎，再折斷。骨架是沉重的，所以丢棄；心不利于感受，所以碾碎；雙腳總會酸痛，所以砍下。啊，一定在某處，存在着能消解一切不公的道義吧。

是的，一定是，隻能是。

′斯卡蒂′安然地接受自己的腳被觸條捆住了這一事實。

′斯卡蒂′張開兩臂，驗證猜想。垂下的手臂險些快觸碰到地面。有實體，并不是無止境的天空。

凝神看去，促成這一切的人正緩緩站起。

瓦爾利斯眼中厭惡分亳不減。細看之下能發現人右瞳裡的暗色翻湧劇烈，而原有的透澈紅色甚至被前者蓋過。她徑直抓向自己的喉嚨。強硬的撕開，抓握，從裡面掏出各種血色肢條。之後便看也不看的扔出軟體組織，腳底同時碾碎地上的蠕動物。

″用不入流的手段迫使他人順從你的心意，便是有關你這怪物迄今為止所學習一切的實踐運用部分。″

回應′斯卡蒂’的聲音很沙啞，被破壞的喉道還在重生。咔，咔……那麼，另外一道聲音是什麼？這點細小動靜太容易被忽略。如果不認真去聽，根本無法捕捉到——那是人類骨骼在移動時産生的輕微錯位音。意識到後，肉眼去看，就會發現瓦爾利斯的頭顱正在像一旁緩緩傾斜，從最開始與肩膀成直角狀變成了垂落挂枝的果實。聳拉在脖上，勉強維持着尚未人類的體态。在逐漸擴大的裂脖口處，種種枝條齊伸。并于稍後獵殺撲捕過來的活魚。

被從兩側中線抛開那刻，血與肉四濺。些許汁液滴在了′斯卡蒂′的臉上。

……

′斯卡蒂′的臉被屍體的血染得通紅，可表情卻沒有一絲改變。″沒用的，不是現在。你流的血再多都改變不了過去已成事實的定局。″′斯卡蒂’避開傷口，嘗試通過連續晃碰去觸及瓦爾利斯的指尖。

而見對方聒噪，碟諜不休，甚至開始适謠，瓦爾利斯幹脆放棄牽扯對方發絲無聲喝令人閉嘴，選擇另外一種直接的方式。

″我允許你。″′斯卡蒂’骨骼咔咔作響。′斯卡蒂’不動聲色，又在對方俯身朝自己刺來，目标直指心間時伸手抱住了瓦爾利斯……的頭顱。

″…你……期待着我的死亡……同族。″

聲音不再能連貫，隻因觸肢的攀結扭擰人骨骼的力度加大。"我……″但稍後從′斯卡蒂′口中脫出的不是某種痛苦的哀嚎，也并非求饒，而是允許。"給予你這項權利。″懷抱着瓦爾利斯的手越發緊緻，仿佛要把她融入對方的骨肉中。逆流的白鋪滿了瓦爾利斯的臉，帶着虛假的柔軟和溫度。″……隻是你要記得，這具身體的主人還不是我，是你追尋的命運變革。″′斯卡蒂’的兩臂被更加纖細的觸手扯開繃直，人懸空，肢節突出。身體則是被圈圈枝條圍裹，皮膚似乎正在變形，不時凹起或下凸。咔咔咔，要斷掉了。可′斯卡蒂’最終卻并沒有感到自己連皮帶塊地落在地上。

″……″

壓着′斯卡蒂′的枝條放松了力道，雖然還在禁锢，但至少，′斯卡蒂′的骨骼發出的燥音明顯減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