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茵按下筆電，無奈地歎口氣，她和王若涵的照片又被追到學校附近的粉絲拍到發到了網上，偶爾王若涵來接她，學生們就會吱哇亂叫，好像觸電了一樣。她已經找江校長說明過情況，沒想到年過50的江校長非但不生氣，還覺得這是學校出風頭的一種方式，當初招柳士茵這個網紅老師來也有這部分原因，但他也提醒柳士茵“年輕人談戀愛要适度，太招搖的後果都不好。”

柳士茵尬笑道：“校長，我們真的不是情侶。”

“啊，我知道。”江校長一副我都懂的樣子，“炒CP嘛，現在都流行這個，那也要适度，曝光太多公衆就膩了，你得時而展現甜蜜，時而展現矛盾，這樣才有看點，大家才願意持續關注。”

柳士茵：“……校長，您，您很懂這個嘛。”

江校長大手一揮，自豪地說道：“哎，我們老年人也要跟上潮流，這樣才能和學生打成一片，了解了學生的想法我們的很多工作就會開展地順利很多，就會事半功倍。”

柳士茵連連稱是。

江校長還在摸着下巴暢想：“其實我也有一個網紅夢，我想把咱們大學也打造成一個網紅大學。當然，我說的是正面的紅，比如讓幾個資曆老水平高和年紀輕想法新研究領域新的教師分組去開賬号講課嘛，積攢一些粉絲，網上的小朋友多，這樣我們既傳播了知識，又在這些潛在招生對象腦海中留下的深刻印象。士茵，你覺得我的想法怎麼樣？”

“很創新。”

“對吧？我也這麼覺得。”

柳士茵呵呵笑着退出校長辦公室，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王若涵的爸爸王霖教授當初參加《檸檬星計劃》是不是也是這個目的？招生還是招商的，太卷了，太卷了。

雖然江校長給了柳士茵一定的自由裁量權，但她一出門還是給王若涵打去了電話。

“喂，什麼事？”

“你今天不要來接我了。”

“為什麼，你加課了？還是要開會？”

“我們學校最近出現了很多身份不明的社會人士，推測是你的粉絲，苦等着抓拍你呢，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我們都低調點。”

“So？”

“So你個頭，我學生都沒心思上課了，腦袋裡整天塞滿了CP廢料。”

“那我已經在路上了總不能折返回去吧，人沒接到，還浪費了油錢。”

柳士茵捂住話筒位置，壓低聲音：“你停得遠一點，别讓人看見。”

王若涵：“……這不更像偷情？”

“總之你聽我的就對了。”柳士茵果斷挂斷電話，對着身後的學生們笑笑，“下課了還不走？”

學生們直言不諱：“莺莺老師，今天阮老師也來接你嗎？”

柳士茵笑眯眯道：“不是哦，總是麻煩阮老師不好的，今天老師坐地鐵回家。”

“哦——”學生們似乎很失望。

王若涵到了，柳士茵按照她發來的定位走近，像特務接頭一樣左看右看，偷偷摸摸打開車門上車。“快走快走。”

“至于嗎？”

“咱倆以後不能再同框出現了。”

“哈？”

柳士茵看着她誇張的表情，狐疑道：“嗯……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接收到磕我們CP的信息嗎？”

王若涵沉默許久，終于說：“所以，你很讨厭這種說法，不想引起誤會。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海甯大學的老師嗎？”

柳士茵莫名其妙：“沒有啊，你最近經常來，應該知道我的感情狀況吧？我怎麼會談戀愛，談戀愛隻會耽誤我搞錢。我怕這些粉絲太過分會引起校方不滿，甚至到時候社會輿論發酵，好好的工作又沒了。”

王若涵松了一口氣：“好心當成驢肝肺，你忘了你面試的時候求我來着了。”

“當時是當時，現在你不能出現地這麼頻繁。”

王若涵面無表情：“柳士茵，一個不知道感恩回報的人，一個白眼狼兒，一個……”

柳士茵趕緊捂住她的嘴巴：“好了好了，别說了，開你的車。”

柳士茵看着車窗外回味着剛才的對話，她的确不反感學生們磕她和王若涵的CP，不知道這是因為她和王若涵都做過網絡博主，天然對這種轉瞬即逝的亞文化足夠包容的原因，還是……說起來，她好像真的不排斥和王若涵在一起相處的感覺。她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隻知道和王若涵在一起很放松，很開心，很新鮮但又很安心，她們甚至一起去體檢、逛街、旅遊。約飯，王若涵到柳士茵家裡蹭飯更是家常便飯。應該，應該是閨蜜吧，她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穿着婚紗，手捧鮮花，王若涵作為伴娘站在身旁欣慰地看着她，然後她把臉轉向新郎，出大問題！現在幻想中的婚禮已經有了新娘和伴娘的具體形象，可新郎的臉還是霧蒙蒙一片！這個婚禮根本進行不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