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已經夠詭異的了,還有什麼不敢碰的!
一陣炫目過後,林小畫來到了一間小黑屋,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真正小“黑”屋。屋子的角落有個六七寸的小屏幕,不過是豎着的。
她湊過去一看,不禁狂喜——屏幕正對着一坨碩大的屁股,那漿洗得幾乎快褪色的牛仔褲,正是那個邋遢鬼魯廣建的!
“喂!喂!喂!”林小畫激動地手舞足蹈。
對方居然聽到了聲音,驚訝地轉過來湊近屏幕,還真是魯廣建那個熟悉的大油臉!
“我的天哪!”魯廣建對手機裡突然出現的林小畫十分意外,“你跑哪兒去了?你失聯快24小時了,再不出現我都要報警了。”
“我,我,我被人抓去拍短劇了……”
“什麼鬼?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那?”魯廣建一臉憤怒,“你就是不講義氣,躲起來逃避讨薪的員工,把我一個人扔這裡應付他們!”
說着,他便扒開辦公室玻璃的百葉簾,把手機攝像頭對着外面群情激奮的員工。
“我沒有!”林小畫也急得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也說不清,反正我不躲,我要回去,你趕緊來接我!”
“去哪兒接……”魯廣建正要細問,忽然外頭又吵鬧起來。不知道哪個牛逼的員工,居然弄開了辦公室的門鎖!
這下炸鍋了,沖進來的人打翻魯廣建的手機。林小畫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模模糊糊看到大油臉被摁在地上摩擦。接着咻的一聲,她就退回那個破竈間了。
木頭人醜奴兒瞬間恢複了正常,反倒是林小畫,輪到她傻在原地了。
這世界變化太狂亂了,已經把她腦子徹底燒死機了。
醜奴兒已經習慣了林小畫神經不正常的樣子,看她呆若木雞,索性直接推了出去。
外面的冷風一吹,林小畫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這個“短劇的取景地”設在一個小道觀裡。
觀裡院子不大,卻到處都是人。這些人大多是精壯勞力,然而卻無所事事。樹下擺着幾張木工台,地上零散亂放着鋸子、刨子、錘子之類,暗示着他們的木匠身份。
這些木匠本在三三兩兩地唠嗑,看到竈間裡突然走出個女人,便齊刷刷盯着看,頓時鴉雀無聲。
林小畫被這些眼神聚焦,仿佛被整個看穿了似的,緊張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她趕緊低下頭,一路跟着醜奴兒向大門走去。
就在她剛要跨過門檻時,一聲熟悉的叫罵打破了尴尬的氣氛。
順着聲音,大家的目光又一起聚焦到了大門外,原來還是那個柏娘子在發脾氣。隻見一個年輕的漢子正坐在門檻上,被胖婆娘劈頭蓋臉地亂罵。
“梁呆子!你到底開不開工?這麼多張嘴等着吃飯那!”
那個年輕人低着頭,什麼也不說,隻是左手攢成拳頭,一個勁兒地捶地。
“老娘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已經很幫忙了,那也禁不起這麼磨蹭啊!”
柏娘子情緒升級,又開始伸手戳年輕人的頭。可這年輕人似乎真是個呆子,被戳得頭撞門框咚咚響,也還是悶葫蘆不吭聲。
“這胖潑婦是練一陽指麼?這麼愛戳人!”林小畫小聲鄙視着,她想起自己剛才的遭遇,頗有點同情這個梁呆子。
“柏娘子不是壞人。”醜奴兒聽見林小畫的風涼話,忍不住解釋道,“她是為工程着急,因為她得負責大夥兒的後勤。”
“後勤?”林小畫更不屑了,“竈房裡那豬食就是她準備的?誰不知道劇組後勤是個肥差?都是專門包給制片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
“你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醜奴兒有點兒急了,“你不知道前因後果。”
“要啥前因後果?就這作嘔的糊糊,你都看不出她在克扣你們夥食費?”林小畫都有點懷疑醜奴兒的智商了。
“那是因為工程一再延誤,收不到工錢。柏娘子已經墊了很多錢了,隻好不斷降低夥食标準。要不是她,大夥兒都直接斷飯了。”
“墊錢的好人?”林小畫一臉不信,“哪有好人這麼兇神惡煞的?”
“柏娘子是刀子嘴豆腐心。”醜奴兒挺不滿林小畫這麼嚼舌頭的,鄙視地說道,“本來現在就錢糧緊張,要不是她,我們都不會救你。她就是看你可憐,讓你到竈間幫忙,也算自食其力。哪料到你竟這般不會做事,還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真是不識好人心。”
“哎喲~你入戲不要太深好不?編得跟真的似的。”林小畫覺得醜奴兒越說越離譜,“你們不想要我,我還不想呆呢!趕緊把手機給我,還有衣服。你們繼續拍你們的短劇沖奧斯卡去,我可沒工夫陪你們玩。”
說罷,林小畫就扯住醜奴兒的領口,伸手逼着他交出東西。可還沒等醜奴兒反應,外面突然一陣嘈雜。一群帶甲的士兵沖了過來。
他們手裡都握着明晃晃的陌刀,為首的更是直接把刀架在了梁呆子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