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和坂口安吾是同事這件事,就要說說三天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那一天,他從假死狀态中醒過來,發現自己在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又狹窄的空間,他伸手去試探了下周圍。
盡管肉眼看不到太多東西,但是手觸摸的感覺,還是讓他能夠确認了目前所在地的信息:足夠容納一個人躺着的、木質的箱子,距離自己幾公分高的蓋子。
一般來說,不會有人聯想到自己這是在棺材裡,但是伊萊恩不一樣。他很清楚,自己失去意識前就得知了會陷入假死。
這麼一想,聯系到目前身處的環境,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在哪裡了。
伊萊恩:“…………”
他覺得,也就隻有太宰治會替他好好收斂屍體,放進棺材裡,再好好的埋起來。
對于事态超出掌控的現狀,伊萊恩扶額呻|吟:“這是完全玩脫了啊。”
基本上不需要去确認,他就明白自己的養父已經涼了,而且是涼透的那種。畢竟,能夠讓太宰治騰出空将他給埋了,至少也是過了幾天。而他假死以前,那些被他創造的虛假小人,肯定是活不過當天。
表面上來說,伊萊恩還有店主,以及那些孩子一天之間全部死絕,織田作之助會怎麼做……已經完全不需要去猜測了。
現在放在他面前的有一個好消息,以及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恢複了記憶,知道自己來自于什麼地方,到底是什麼人。
壞消息是織田作之助死透了,他需要花費時間,用合理的方式複活對方。
講真的,一個人能夠将穿越後的記憶丢失大半,本身就證明了之前傷得不輕,但是織田作之助撿到他的時候沒有說他受過傷。那麼,這種傷勢應該是體現在其他地方,比如他那徹底忘記如何使用的卡牌,還有過于稚嫩的外表了。
他就說,作為一個穿越者,還是魂穿的人,為什麼就沒有繼承到原身的記憶?好嘛,那根本不需要繼承,他是在這個世界重生了,還拿到了新的身份,隻是中途遇到了一點麻煩。
從英國來橫濱的路上,他被一群人一路尾随、追殺,為了擺脫那些家夥,他用了一點小手段,沒想到有人的異能力直接讓他的力量失控。而這,才是導緻了之後什麼都記不起來,還被織田作之助給收養的根本原因。
假死過一次,他的力量也在這期間徹底恢複,自然而然就恢複了那些暫時失去的記憶,也想起來了他自己到底是誰。
“伊萊恩·阿尼姆斯菲亞。”
他背對着墳墓,朝着面前的坂口安吾伸出手:“初次見面,坂口安吾,之後請多指教。”
也許這麼說不是很合理,但是以這個身份和面前的情報員見面,是的的确确的第一次。
坂口安吾似是在歎息:“沒想到,織田作收養的孩子,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人。你會出現在這裡,就代表着你已經知道了全部。”
他是個天真的人,在被太宰治他們确認其身份以後,還想着要當朋友。直到太宰治那冰冷的一句話,将他從美夢中喚醒。
伊萊恩的神色看不出太多情緒,這點和他作為織田作之助養子的時候,可以說性格改變了太多太多。
不,或許隻是這個人剛剛想起過去,還沒有從虛假的身份中緩過來。
坂口安吾手上拿着一個公文包,裡面塞滿了此行需要的文件,他看了眼墳墓,問面前的少年:“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打擾織田作的安眠這種事,他不是很想做。
而且,既然是太宰治安葬的,那麼就代表這個地方随時可能會出現。不管是他,還是已經恢複了記憶的伊萊恩,顯然對于港口mafia幹部的太宰治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雷。
……
織田作之助的死,讓太宰治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是也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能夠拯救他的地方,這個世間根本不存在。
正如同逝去的友人所說的那樣,既然善惡都無關緊要,那麼不如去做拯救别人的那個人。讓一個作為港口mafia存在這麼久的人,突然間成為好人什麼的,太宰治覺得還是有點難的。
所以——他應該怎麼做呢?
就在他思考做法的期間,一個部下匆匆忙忙的從外面闖入。
太宰治瞥了眼面前的男人,語氣低沉:“不是讓你替我去看一眼伊萊恩嗎?”
同伊萊恩最為親近的人已經全死了,太宰治知道港口mafia不可能會有人替這個少年上墳,他自己又處于被關禁閉的時期,那麼就隻能委托别人幫他帶一束花到墓地了。
男人面露驚恐:“太宰先生,我們按照您所說的那樣,去墳墓放上一束花。”
因為織田作之助的死,太宰治現在對這些部下非常沒有耐心:“所以呢?事情辦完了就趕緊給我離開。”
那個男人心如死灰一樣的神色:“我們發現……伊萊恩的墓被人給挖開了。不僅是這樣,棺材也被人給撬開,裡面屍體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