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很是自豪,一點也沒跟師南絮見外,可見是把她當成自己人來看的,說完卻歎了口氣,“後來時代變了,權利更替,改朝換代帶來了巨大的變革,前幾任族長.....總之,樂巫族沒落了,人數也突然驟減。”
“直到族長出生。”
她暗淡的眼神一下子發了光,“族長出生前,族内已經近百年沒有出過祀主了,隻有一位殘留下來的大祭司發現他擁有極大的天賦,他是溝通樂神最好的代理人,樂巫族興盛指日可待,可惜他剛成年,意氣風發,前任族長卻傳來噩耗,他臨危受命,隻能同時擔任祀主和族長,兩個巨大的擔子一下子壓在他身上......”
年輕的樂海樓原本是當做祀主培養的,他們族内祀主需要擔任的責任非常多,從小他就一直在學習怎麼當一個合格的祀主,而且做得很好,他成年之際年邁的大祭司給他加冕,舉行盛大的就任儀式,20歲的樂海樓就這樣正式成為了樂巫族的祀主。然而不過半年,他母親就出事了,樂海樓猝不及防,悲傷之際偌大的樂巫族一下子落在他頭上,在樂巫族各長老的預期裡,他母親原本還能當大半輩子的族長,屆時再培養一個合格的繼承人,協助樂海樓......
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樂海樓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在兩位長老的協助下磕磕絆絆的一手負責祭祀一手管理族内,一邊還要分出心神追查母親死亡的真相。短短幾年心力交瘁,成長速度也急速攀升。
“祀主有令,樂阮、樂南音、甘青爾三人留下。”樂定音打斷了幾人的長談,樂南音回神,連忙稱是。
樂定音走來,對瞿遊和師南絮拱手,“兩位一起吧。”
瞿遊颔首,一行七人便忘内院走去,瞿遊對樂海樓這位突然出現的親叔叔心情還挺複雜的,他不介意多打聽打聽,“然後呢?繼續說。”
“後來,他便又當祀主又族長,族内大小事務都要他一手包辦,勞心勞力十多年.....”樂南音回憶着族内的老人跟他說的情況,一一說明。
“我來說吧,”樂定音接過話茬,相比年輕許多的樂南音姐弟,她是樂海樓青梅竹馬,兩人一起長大,許多情況她知道得更清楚,“當時青姨走得太突然了,她的死還連帶着數十位族内正值壯年的好手,以及3位長老,族内本就在衰弱期,正處在缺乏青壯年的時期,這事一出,雪上加霜。我們當時也才20歲,他剛接手祭祀的工作,聽到消息時别說他了,我都不信,青姨神通廣大,武功又高,怎麼可能出事?”
“青姨的屍體給了我們當頭一棒,他鬧着要去查兇手,去報仇,我們當時包袱都收好了,”回憶起當年的舊事,樂定音臉色哀切,衆人這才發現這位臉色出現了歲月的滄桑,她語氣帶着抹不去的哀愁。
“兩位長老跪在門外,請他留在族内主持大局,比起外憂,族裡内患确實更嚴重,老祭司走了,兩位小祭司當不得重任,五位長老沒了三個,族内青壯去了一半,族人人心惶惶.....”
樂定音看着前方的小道,想起了當初她身側的樂海樓臉上面無表情,手指卻緊握着包袱,青筋暴起,指甲都快爆出,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兩個長老,一中年一老人,腳步怎麼也邁不出去。
“他留下了,我自然随他。”
樂定音說:“這一留就是12年,這12年我看着他從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路成為族人心裡的信仰,老人老有所終,小孩逐步成長,這一切都是他付出的心血。”
樂阮握緊雙拳,樂南音眼眶紅通通的,忍不住要落下淚來,甘青聽了這席話心中佩服,他攬住樂南音,給予他安慰,心中突然對着人有了些許的好感,這樣一個舍以為人的族長,必定值得任何人欽佩。
師南絮感慨,“果真人不可貌相,貴族長心有大愛,難怪你們能堅持10年的尋找,他值得。”
瞿遊對這親叔叔突然親切了,咧嘴一笑,“嘿,不愧是我瞿家人。”
樂阮和樂南音以及甘青:“?”
樂阮果真看着人不順眼極了,“祀主什麼時候變成你們家人了?要臉不要?!”
瞿遊挑眉,“這不馬上就是我家的人了。”
樂阮冷笑,“腦子有問題吧你,白日做夢,讓你外公給你瞧瞧腦子去。”
瞿遊單笑不語,嘚瑟撇一眼師南絮,師南絮忍不住一笑。
樂南音和甘青面面相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瞿遊問樂定音,“你們族長生辰是什麼時候?”
樂定音眼神複雜,“.....9月初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