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林七還在瘋狂猶豫到底要不要給大公子報信,信寫了又寫,就是不敢傳出去。
而瞿遊這邊找上了他的老父親。
哐當!
瞿白手中的杯子哐當一聲掉在桌子上,他張着嘴巴,“你說啥?”
瞿遊翻白眼,又重複一遍,“讓你準備好聘禮!記得按京城那侯府豪門的最高規格準備啊。”
瞿白合上下巴,“準備聘禮幹嘛?”
“去師府提親下聘啊,”瞿遊雙手環胸,嘴裡還念叨着,“南絮喜歡紅翡翠,玉這塊就不用你操心了,還有列好禮單要給我看看,我到時候看着再添……”
“兒子,你沒發燒吧?”瞿白打斷了他的話,憐憫地靠近自家兒子試了下他額頭的溫度,“也沒發燒啊,怎麼盡白日做夢呢。”
瞿遊打開他的手,“誰白日做夢?我說真的。”
瞿白歎氣,認真誠懇的說,“兒子,我也說認真的,真的,師白書看不上你的,兒子。”
這話是瞿白第二次說了。第一次是師南絮剛來的時候,那時候瞿遊剛表示出對師南絮的興趣,瞿白就說過一次:師白書看不上他。
瞿遊強忍叛逆的沖動,“我哪裡讓他看不上了?”
他雖然不自戀,但對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好嗎?
要說外表,他五官立體,劍眉星眸、儀表堂堂。若不是太兇殘,江湖女子哪個不想嫁給他;
要說内裡,他對師南絮言聽計從,說一不二,而且武功高強,有他在,師南絮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掉;
在說家世,何止不差,武學世家,一家兩個至尊,外祖父還是武林傳奇的神醫。他父親也會做生意,家裡錢多的是。
這拿出去,有什麼拿不出手的?!
瞿白看着兒子這模樣倒是愣了會兒,“你這是認真的?”
瞿遊:“在師南絮一事上,我從不開玩笑。”
瞿白還是有些懷疑,“那……你這是一廂情願要老子去說合啊,還是……”
“我們兩廂情願,情投意合。”瞿遊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下去那種。
瞿白宛如見了鬼一樣。
他轉身就走,“我還是去問問南絮侄女兒再說吧……”
瞿遊一把将人拉回來,無奈,“她這兩天忙,你現在别去打擾她,過兩天她忙完了我帶她來見你。”
“嘶……”瞿白覺得這臭小子怎麼說得這麼……這麼真呢?
瞿白懷疑的目光掃視自家兒子,“侄女兒這兩天忙啥?”
“皇帝老兒要南巡了,那二皇子想坐龍椅,估計會派人來追殺南絮和那太子,她忙着布局呢。”瞿遊無語。
又猝不及防聽到一件驚天大事的瞿白:“……那是不能打擾。”
“總之,你準備好聘禮就行了!”瞿遊走了,他覺得還是自己去讓李管家準備更靠譜些。
反正到時候瞿白帶過去就行了。
“給我回來!”
瞿白把人吼回來,見瞿遊不滿的樣子頓時比他更不滿,“要不想知道師白書為什麼看不上你,你就走。”
瞿遊:“……”
他眼巴巴地又轉回來,貢獻一個自認為很真誠實則敷衍至極的微笑,“您請說。”
他老父親冷笑着撇過頭,不說。
瞿遊倒了杯冷茶水,拿内力一烘,茶水立即冒熱氣,他就像個特别孝順的兒子,請他喝茶。
有生一年竟然還能吃上自家逆子端的熱茶,瞿·非常好哄·白回過頭來,冷哼着接過茶。
然後秒扔到桌上。
燙死個人!
瞿白瞪眼,見瞿遊還一臉莫名其妙頓時一肚子氣。
“滾犢子!”
瞿遊:“…………”
好一會兒,喝上瞿遊重新倒的溫茶的瞿白才悠悠開口,“準确說來,不是師老弟看不上你,師老弟畢竟也行走過江湖,對我們江湖中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反而中意的很。”
瞿遊等着他的但是。
“但是呢,”瞿白又啜了口茶,“師老弟的媳婦可沒走過江湖,弟妹大有來頭呢。”
瞿遊回想了下,之前師南絮跟他說過,太子是她表哥,皇後跟她娘是親姐妹,皇後出身,他記得是,“白太師?”
瞿白颔首,“白無垢,準确來說是前太師了,當年也是叱咤朝廷風雲的人物,現任皇帝能坐穩皇位甚至成為一代明君,大部分是他的功勞。”
“後來,他兩個女兒,一個當了皇後,一個嫁了師老弟,他就退隐了。”
瞿遊意味深長,再不退估計就退不了了。
“白無垢雖然退隐不理朝事了,但留下的門生可一點都不比師老弟這些年打下的人脈少,不過他當年發了話,他的門生,隻忠君,做純臣。”
“也因此,當年弟妹要嫁給師老弟,太師當年其實是不同意的,太師慧眼,怎麼會看不出來師老弟非池中之物?為此,他和弟妹幾乎斷絕了關系,自弟妹嫁給師老弟後,太師沒見過他們一面,沒收過他們一個禮。”
瞿遊沒想到師南絮那邊還有這麼一樁子事,不過,“但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白家,書香門第,百年世家,族内每個子弟皆謙謙君子,朗朗書生!白無垢不喜歡師老弟,但格外喜歡南絮侄女兒,弟妹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兒,她能看上師老弟那是因為師老弟本身就極其有才學,你呢?”
“你有個屁才學!”
“說到底,看不上你的不是師白書,是師白書媳婦,師南絮她親娘,皇後的胞妹——白落雲。”
瞿遊舔舔唇,得,原來還有個大障礙在這兒呢。
教訓完瞿遊,瞿白就把人趕跑了,現在多說無益,到時候對上了他就知道厲害了。
反而是他自己,錯過太多,得找人唠唠嗑!
于是瞿白跑到了瞿善文這兒,結果吃了個閉門羹,瞿善文還沒回到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