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其父勞苦功高,為朝廷鞠躬盡瘁,陛下恩德,宣師南絮緻南巡皇船觐見,陛下親審!違者立即以死罪打入天牢,秋後問斬!
欽此。”
師南絮領着小朱和一衆瞿府家丁小厮跪下,她雙手高舉枕于額,重重磕在地上,“罪女遵命,謝陛下隆恩。”
陳思一揚手,“都拿下。”
“公公,”師南絮柔順跪着,輕聲說:“假死一事皆是小女一人所為,其他人不過是不知情的小人物,若公公能網開一面,大恩大德南絮銘記在心。”
“唉,南絮小姐若是安安分分呆在京城哪還有這麼多事呢?”陳思面上不滿,一擺手卻隻帶走了師南絮。
“多謝公公。”兩個小太監一左一右半扶半拉着師南絮走了。
直到最後一個禦前侍衛的身影離開大門,瞿白才一把甩開師大壓着他的手,“行了!”
原來正屋裡瞿白、瞿善文、樂阮還有李烨臣都在,隻不過師大師二帶着幾個暗衛攔着他們。
壓着瞿白是因為他最激動,差點就跑出去搶人了。
“小侄女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明知腳下有個黑洞還踩進去!”瞿白憤怒的很,盯着攔住他的師大師二更是一頓罵,“你們這兩也真是有病,你們主子去送死,你們還攔着不讓救!有你們這樣的……”
“好了!”瞿善文打斷自己傻大個兒子,再不打斷,師大師二就要自盡來表示衷心了。
瞿白撇嘴,但不敢說話了。
小朱開門進來,她自然聽到了剛才的話,她抿唇對瞿白說,“瞿大俠息怒,這一關是小姐謀劃這一局的重要關節,赢了,師府往後就是坦途大道,敗了……師府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就算是地獄,他們必定跟随。
瞿白被他們堅定的眼神看得啞然,他們全然甘願陪師府去死的決心讓他有些羞愧,他摸了摸鼻子,“咳,是老夫失态了。”
氣氛頓時緩和下來,瞿善文敲敲桌子,衆人皆看過去,他淡淡開口,“所以她接下來是什麼安排?”
小朱緊了緊手指,刀神的氣場讓小朱莫名心髒都被攥緊了。
“……該做的都做了,現在隻能等了。”
巨大皇船上不止承載了幾十位的官員還有數不盡的宮女侍衛,還設立了不同的辦事殿,其中最大的是——金銮殿。
即便是南巡過程中皇船上簡易的金銮殿,也是金碧輝煌,處處彰顯着盛大不可忤逆的皇權。
師南絮被帶進去的時候頭也沒擡,直到聽到一句短促的氣聲,她擡頭恰恰看到自己父親不可置信呼吸不過來的樣子。
“你……你……你個逆女!”師白書臉都氣白了,一口氣喘不過來,一仰頭氣暈過去了……
師南絮吓一跳就想上前,但有個人比他更快也更近。
二皇子秦安一把扶住師白書,“師大人!”
皇帝當場緊張,“快傳太醫,先把尚書大人扶下去!”
好在太醫一直侯着,立刻就把人扶起來帶下去了,師南絮緊張地視線緊緊跟随着,内疚的快哭出來。
“大膽師南絮!把你父親氣死了你就開心了嗎?!假死這種事都幹得出來!”皇帝見師白書被氣暈過去了,當場發怒。
師南絮當即跪下,咬着嘴唇強忍委屈。
她素衣單薄,泫然欲泣,秦安眼看着心都要碎了。下意識就想上前,被身邊一個大臣及時暗暗抓了一把才反應過來。
可惜并沒有逃過皇帝的眼睛,在皇帝冰冷的視線下,秦安瑟縮低下頭。
師南絮跪在中間,上頭是皇帝兩邊是各路大臣,就連好幾天前還在京城的左敬中都趕到了,偏偏差了一個人。
太子秦祚。
師南絮表面怯懦軟弱,心裡卻在冷笑,看來張碧珊和秦祚相處的不順利啊。
“你父親為了你去世這事,他這輩子的傲骨啊,都彎了,大病了一場,硬生生瘦了一圈,你怎麼忍心?!”皇帝惱怒的拍桌。
師南絮俯首,“臣女知錯,請陛下責罰。”
皇帝冷笑,“責罰,朕罰得了你嗎?身為朝廷命官之女,一個不高興就假死,宛如兒戲!皇後叫你聰慧,把皇商的生意交給你,你呢?!”
皇帝把好幾個折子扔下去,折子砸在師南絮腳邊,師南絮吓得一哆嗦,她俯首聽命時眼睛極快的掃了一眼那折子,全是告狀她生意的。
師南絮紅着眼眶,再叩首,“臣女自知罪不可赦,請陛下降罪。”
她誠懇不辯駁的态度讓皇帝臉色稍緩,隻語氣輕諷,“你知道按律你該當何罪嗎?”
師南絮啜泣道:“……臣女知道。”
她顫抖着單薄的身體,俯首于地。兩邊不少大臣不忍直視,陳太師不忍這年輕女娃就這樣沒了,沒忍住替她說了句,“陛下息怒,師姑娘想必也是有苦衷的,但她沒死對師大人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起碼沒有真的讓師大人白發人送黑發人。”
陳太師這話一出,朝廷上更是一靜,官員們甚至分布式她這到底是為師南絮求情還是害她。
皇帝一時沒有說話,隻是居高臨下,意味不明盯着師南絮。
眼裡翻騰着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