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甯半夜被喚醒時,正在溫香軟玉裡睡得舒服,聽得下人拍門喊有陛下口谕到來,連忙爬起來。
“呀,這個時候?”床上的女人也跟着起來了。
章甯一個翻身,利落披上外袍,散落的頭發一提一綁就好了。
女人一一為他整理好細節,配上腰帶、玉佩,戴上官帽……
不過片刻,章甯就穿戴整齊了。女人問:“需要屬下同去嗎?”
他手一揮,“不用,你睡吧。”
章甯出了門,拍門的正是大理寺的差役,他問,“傳令官在何處?”
章甯今晚歇在錦城府衙,本是為了方便辦案,沒想到陛下口谕突然到。
差役回:“在大堂等候。”
章甯到了大堂,見到來人,卻微微一驚,連忙上前行禮,“陳公公,怎麼是您來?莫不是出大事了?”
…………
“藥叔,絮兒的傷如何?”師白書拉着呂烏藥問。
“昨日絮兒出去了一趟,近1個半時辰。”
今日呂烏藥潛進來給師南絮複查,剛到師白書便迫不及待把昨天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呂烏藥不滿冷冷道,“這皇帝一點有什麼值得你付出的?”
“自然不是為了他。”師南絮直言。
“當然不是說你啦,小閨女。”呂烏藥跟師南絮說話時聲音溫度驟升,溫和多了,但瞬間嘴角一拉溫度驟降,“說你的廢物老爹呢。”
師白書:“……”
師南絮:“呃……”
“當年怎麼勸你别上京的?非不聽,硬要為國盡忠、忠君報國,說得真好聽,這麼年你确實做得不錯,結果呢?這麼多年你的付出得到了什麼?功高蓋主,兔死狗亨?”呂烏藥罵個不停。
“藥叔……”師白書冷汗直流,太紮心了。
“替别人養了貓,喂了狗,結局卻是被人污蔑給貓狗下毒,推上斷頭台。”
呂烏藥表示還有更狠的。
這話簡直一針見血,給師白書心裡狠狠揍上一拳都不為過。
他歎氣,求饒:“饒了我吧,藥叔。”
呂烏藥冷哼,“你自己作死,還連累我小閨女受罪,50大闆,真是一闆子都沒收下留情!”
“狗屁的姨父。”
師白書下意識看了看四周,“……這隔牆有耳,我們心裡罵就是,啊。”
“懦弱。”師白書再賞他兩個字。
師南絮噗嗤一笑,原來他父親和呂老爺子是這樣相處的。
呂烏藥表面責罵,實則字字都透露着對師白書的心疼和關心。
師白書不好意思的默默鼻子,大把年紀了,當着他女兒的面被這麼埋汰,着實别扭。
“藥叔,快先給絮兒看看。”
呂烏藥撇他一眼,恨鐵不成鋼,但還是讓他成功轉移話題了。
他坐下來給師白書把脈,“……嗯,脈象好上許多了,傷口如何,結塊沒?”
師白書:“給絮兒換藥的宮女說是有小半已經結塊了。”
“嗯,”呂烏藥颔首,“那藥盯緊點,按時按點服用,我再開一劑藥,每日睡前喝,午休也要喝,助身體養精蓄銳,這身體精氣神好了,背後的傷口便好得更快些。”
師南絮輕輕點頭,“謝謝呂爺爺。”
呂烏藥出了她寝室,寫了方子給師白書,同時小眼神不屑的看他,“要不要給你也看看啊?這麼多年勞心勞力的,身體被掏空了吧。”
“那自然是好,還是藥叔心疼小子啊。”師白書一點也不介意他的語氣,反而高興的很。
師白書不情不願的樣子給他把脈,完了臉色更不好了,扔了一瓶丹藥給他,“早晚飯後吃一粒。”
“個病弱鬼。”
師白書震驚,“……我……身體應該還挺好的啊。”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呂烏藥眼刀子嗖一下就射過去了。
師白書當即認慫,“好勒,聽您的。”
“皇上駕到!”
太監的大嗓子突兀的響起,師白書和呂烏藥頓時臉色一變,師南絮躺着猛然睜開眼。
這個時候皇帝過來作甚?
呂烏藥立刻閃身進了師南絮寝室,從她寝室窗口一躍,躍出了船外。
跟進來的師白書和師南絮對視一眼,師白書朝她點頭,師南絮收好藥瓶,随即安穩趴下。
師白書快步走出去,在正堂跪迎皇帝,“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禦前侍衛開路,陳思攙扶着皇帝緩緩走來,皇帝說:“愛卿快起來。”
師白書起來:“多謝陛下。”
“朕來看看南絮,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南絮如何了?”皇帝慈眉善目的很怪異。
師白書親自引皇帝進了師南絮寝室,師南絮見是陛下立刻就撐起來,“見過陛下,臣女……”
“别動,趕緊躺下!”皇帝立刻喝止了她,“快扶着躺回去,受了這麼重的傷就不用行禮了!”
宮女立刻扶着她趴回去。
師南絮隻能趴回去,“臣女無禮了。”
皇帝輕輕一歎,“怪朕……”
師白書拱手,“怎能怪陛下?若不是她自己做出那些離譜的事,區區50大闆已經是陛下恩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