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聽到這麼大一個瓜,一時間目瞪口呆,然而她的驚愕在旁邊的陳醋釀造小能手·元璟的眼裡自動變成了四分不敢置信四分傷感和兩分不願接受。
“你剛說的,賀南溪為之搬出去的那個心上人,是一位姓柳的姑娘嗎?”
元璟面色一變,一雙黑眸沉沉地看向她:“你知道此事?”
“唔……”江眠自然是不知道他們二人的感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了的,不過這位柳蒲姑娘她倒是見過的,人很有意思,職業也很有意思。
要真算起來,柳蒲姑娘和賀南溪認識還是她導緻的。
她想了想說:“我見過這位柳姑娘,不過不知道她和賀南溪之間的感情。”
她隻知道那時賀南溪單方面的喜歡柳姑娘,拒絕了家裡的指婚,為了這個還曾經慌亂之下在他家人面前拉自己當過擋箭牌。
不過那個時候柳姑娘對賀南溪可是不假辭色,沒想到三年不見,兩人竟然真的互生愛意了。
元璟卻一下腦補了賀南溪和别人在江眠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的畫面,氣得頭頂上都快冒煙了。他一時間連醋都顧不上吃了,怒道:“你從前就見過他和這個柳姑娘在一起?他一直欺瞞了你?”
江眠想了想,既然自己走了不到一年賀南溪就向家裡面攤牌了,那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恐怕要早于三年前自己離奇失蹤的時候。
畢竟就算賀南溪不靠譜,然而柳蒲确是謹慎的人,不至于才和人在一起就讓人回家攤牌。
這樣說來,賀南溪确實是早就和柳蒲在一起了還瞞着自己。
自己也算是他和柳蒲的半個媒婆了,他竟然還瞞自己,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
不過——說欺瞞好像程度太深了。
“欺瞞倒是算不上。他一時間心裡沒有想好也是正常的。現在我回來了,自然會去問他的。”
這個狐朋狗友,當時剛追到心上人一時間沒和自己同步消息,應該不是想省這一頓謝“媒”禮,必須讓他們請自己吃一頓醉霄閣。
說起醉霄閣,那個生魚脍是真的鮮得讓人能把舌頭吞下去,還有他們家的五味杏酪鵝、蔥潑兔、蜜炙鸠子、羊頭元魚……啧啧啧……
元璟聽得臉都白了:“你……你不在意?”
江眠腦子裡還在報菜名,敷衍了一聲:“他好好道歉我就原諒他。”道歉嘛,最重要的是要請客。
請她好好吃一頓,再來一壇上号的梨花白,她這次穿回來身上是一點兒錢也沒有。
元璟聽得臉色死白,身子晃了晃,一時間心如死灰。
她就有那麼愛那個姓賀的混蛋,哪怕他背叛了她,和别人在一起過,她也還願意要他?
兩人錯頻對話,誰也沒發現對方和自己講的完全不是一個意思。元璟隻以為江眠和賀南溪二人早已在一起,江眠對這個誤會卻一無所知。
一旁的裴宥安眼看着話題發展成了現在這樣,一個心不在焉,一個黯然銷魂,忙試圖打叉引開話題。
他上前一步禀道:“殿下,我今晚來是想彙報一事的。”
他看了眼一旁的江眠,也沒刻意回避她,畢竟元璟什麼都不會瞞着她,他何苦枉做這個小人,“那楊實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元璟聽見正事,勉強提神:“去太醫院請過醫正了?”
裴宥安應是,雙手捧出一塊玉佩交還,“臣借用殿下的身份,請了王醫正去看過,說是中毒太深,華佗在世也難救了。”
太醫院的醫正醫監都是為皇家看病的,本不會管官員查案的事情。他借了端王的勢請了位太醫,可惜這個重要證人的命仍舊是保不住了。
元璟伸手取回玉佩,系于腰間,微微皺起好看的眉頭,“此案牽連甚廣,需大理寺複核,若明日集議時無證人出堂,隻怕會有些麻煩。”
裴宥安點頭,他自然知道。
若是普通的案件,刑部便可定奪。
可是這件貪墨案甚至牽涉到了中書令秦信,按例當交由大理寺集議,集議時必須證人證物同時出堂,若是沒有,哪怕有端王殿下的支持,此案也不好審理。
總不能讓端王直接徇私枉法,私自判刑。
所以背後之人才出此陰招,直接給證人下了毒。
現在證人隻要一死,審議陷入僵局,他們就有時間轉移貪墨的巨額銀兩,一旦錢财被成功轉移走,隻怕從此泥牛入海,再也追查不回來了。
大晟朝即将面臨巨大的錢财損失,又是在和南苑國戰事未了的此時此刻,隻怕這損失不止于錢财。
江眠在旁聽到正事的時候,腦子裡面就停止了菜單的洗腦循環。
此時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道,“若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也許我可以一試?”
裴宥安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江眠,才想起來江家大小姐也是會醫術的,甚至曾經也跟着身為大将軍的父親上過戰場行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