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膝跪地,沖元璟行禮,低着頭,等着聽王爺的吩咐。
元璟沉聲道:“從今天開始,你跟着江姑娘。護衛她的安全,決不允許她有分毫損傷!”
北玄抱臂應:“是,主子!”
元璟搖了搖頭,又接着道:“從今以後,江姑娘就是你的主子。江姑娘的一切命令你要無條件服從,如果與我的命令沖突,我要你以姑娘的命令為準,聽明白了嗎?”
北玄這次終于擡頭,看了江眠一眼,又低下頭,沖着元璟道:“是,王爺!屬下以後聽從主子的吩咐。”
江眠:“…………”
改口真快。
這一系列動作元璟做的行雲流水,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家的命令都下完了,暗衛都改口了。
元璟一揮手,北玄沖江眠恭敬地行了一禮,消失不見了。
江眠轉頭默默看向元璟。
元璟輕咳一聲,“木已成舟。北玄已經改口了,你就收下他吧。”
他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表情,聲音溫軟地勸道:“讓他保護你吧,就當讓我安心,好嗎?”
江眠歎了口氣,端王殿下出手豪爽地送了她一個暗衛,還做小伏低地求她同意。
最重要的是她也确實不覺得有什麼勉強,有暗衛保護确實更加穩妥,于是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元璟終于舒了口氣。
江眠再次嘗試轉回話題:“柳老闆現在是重要的證人,她的安全極其重要,不能有絲毫閃失……”
元璟點點頭,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慢慢浮起了笑意,“所以你昨晚才會保護她的是嗎?是因為她有查案的線索。”
江眠點頭:“當然。”
雖然就算柳蒲不是重要證人,她也會保護她。不過她也是很惜命的,不會次次遇險都這樣舍棄性命般去救别人。
元璟的嘴角微微上翹一些,又壓下來。
江眠又一次嘗試轉回正題:“所以柳老闆人呢?”
這一回終于成功地把端王殿下拉了回來。
他正色道:“昨晚我把柳蒲交到禁軍手裡,他們自然會把她安頓好。放心,她很安全,也不會有機會逃掉。”
江眠記得昨晚上元璟發現自己被毒镖劃傷以後,一把将柳蒲從自己懷裡薅出來,扔到身後的兵士身旁。原來那些兵士是禁軍。
她放心了些,又道:“柳家父母可能也需要你費心保護一下,同時也防止他們做出什麼多餘的事情。”
元璟笑着點頭:“放心吧。這些都是我分内的事情,我都會安排好的。你不要費心思慮了。”
江眠點頭。
她把事情都告訴了元璟,自然不會再思慮。
該她負責的時候,她會負起一切責任。
不過現在把事情移交出去了,她馬上把所有抛之腦後,不去管了。
江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的方子确實很好用,自己身上的毒性已經完全都解掉了。
那個方子是她基于曾在平行時空學到的基礎解法上面改良出的,不但解毒快,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副作用,不傷身體。
她從床上輕巧地一躍而下,伸了伸懶腰,轉過頭看元璟。
“我一點兒事兒也沒有了,總不好意思一直在太醫院叨擾。我們走吧?”
元璟還未開口,突然聽到外面一片嘈雜的聲音。
然後一道腳步聲漸行漸近,屋門上響起“笃笃”的敲門聲,和随之而起的禀報聲。
“殿下,姑娘,老臣有一事相求。”
是張院使。
元璟和江眠對視一眼,喊了進。
張院使進來,躬身對端王行了一禮,然後轉向江眠。他看了看江眠,又看了看元璟,似乎是有萬分猶豫。
元璟開口問他:“張院使有何事?”
張院使猶豫着開口:“老臣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請江姑娘為太後娘娘診治一下?”
江眠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張院使繼續道:“昨日姑娘的那個方子的調配實在是精妙絕倫。想來姑娘的醫術一定極為高超。”
江眠不得不糾正一下張院使:“院使,昨日的方子是我曾在别處無意間看到的,實在并非我獨創……”
張院使搖搖頭:“姑娘不必謙虛。即使方子是姑娘在别處看到的,可姑娘對其中的藥理和調配的了解程度之深刻,已不多見。以老朽多年行醫經驗,姑娘對于藥性的掌握運用絕對是如臂指使。”
“老朽自然萬萬不敢勉強姑娘。隻是想着詢問一下姑娘,若是姑娘不願,老朽絕不敢多話。”
江眠沉吟了一瞬,問道:“太後娘娘是什麼病情?”
張院使如實道:“是太後娘娘的宿疾,頭痛。娘娘的頭痛一發作起來,便極其嚴重,有時便痛上三天三夜也不停歇。太醫院上上下下嘗試過無數的法子,可頂多隻能緩解一二,别說根治,便是讓症狀多減輕一些亦是極為困難。”
“方才娘娘的頭痛症又犯了,老朽去診治,可是往常還可用的鎮痛之法也幾乎失效了。娘娘此刻頭痛難忍,老朽也是萬分無奈,才想到來求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