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青碧強忍着雙眼的刺痛,睜眼一看,江月蘅被寒燮逼于石壁前,劈天斧深深地砍進了江月蘅的右肩,再有片刻,便生生斬斷他的右肩。
“ 殿下!”不該如此的,不該如此的!
明明剛才他還占着上風,不過片刻,局勢大變。
隻見江月蘅緊閉着雙眼,眼睑下是兩行暗紅的鮮血,他雙手死死扼住寒燮的手腕以阻止他的力氣,雙方僵持着,遊青碧急奔而去,卻聽四周氣波翻飛相撞,相斥之力縱橫天地。
須臾之間,石壁下方突然出現一道裂紋,那裂紋如雷電一般自下而上,在江月蘅身後裂開。江月蘅雙手一松,身體急速下降,退入裂縫之中,寒燮始料不及,不及應對,江月蘅便由裂縫下方魚貫而出,退回低窪之地。
他受傷極重以至不能站立,踉跄幾步,以劍為杖才勉強撐住身體。不及多想,他咬牙動了動右手,口中法訣一念,手心之中便多了神器“殊時”。
天地撼動,大雨磅礴而至。
寒燮從石壁中拔出劈天斧,轉過身時,無數的殊時鬼從不遠處的山林之間、瀑布之中、沼澤之中如春筍一般冒了出來,抖動一身的泥土,朝着寒燮之處飛奔而來。
而寒燮臉上的笑意更甚,仿佛早已料到了一般,隻見他伸出五指,輕輕一收攏,附身在妖獸身上的怨氣全都聚集在了一起。
寒燮朝着自己的胸口一擲,雙手結印,在胸前生出了巨大的風。
“是翕風。”遊青碧感覺到了。
她不明白,此時寒燮将翕風召喚出來是為何意。卻見江月蘅臉上露出了一絲慌張,強撐着身子道:“寒燮!你這樣做,置天帝于何處?”
寒燮不語,隻見頃刻間,怨氣化為一縷青煙消散半空。
“他要做什麼?”遊青碧問。
寒燮不可能用翕風化解怨氣,他隻會制造更多的怨氣。
“四方神器相互制約……”江月蘅話音未落,四周的殊時鬼便化為僵石。
江月蘅伸手企圖喚起冥淵之火,逼的自己口吐鮮血卻依然沒有成功。遊青碧帶着哭腔将江月蘅擋在前面:“不要再運氣了。”
“你讓開。”
話音剛落,巨大的氣浪便将他連同遊青碧一起吹倒在地。
寒燮随風而至,江月蘅雙目不能視物,僅靠着聽音辨别寒燮的攻擊,而遊青碧則被狂風卷在原地動彈不得。
她看着寒燮如虐殺一樣不斷攻擊着江月蘅,隻能用盡力氣沖破禁锢,揮劍朝寒燮刺去,卻被寒燮一掌劈在肚子上,再次重重摔在了地上。
也正是寒燮這一分神,江月蘅一劍刺入他的側腰。
寒燮周身一震,一把扼住江月蘅的喉嚨,伸手奪過殊時,正欲攻擊江月蘅,漫天的大雨如針尖一般刺入了他的身體。
遊青碧手印不斷翻轉,口中念着法訣沖了過來。
寒燮周身被血染紅,他怒吼一身,四周變成冰針的雨水立刻被燒灼蒸發,消失不見。
此時,赫圖已斬殺獓狠朝着此處奔來,寒燮看了一眼四周,山林一族早已被殊時鬼解決,妖獸沒有了怨氣,頹然倒地不起。連獓狠也被解決,他無心戀戰,拿着殊時朝遠處逃去。
遊青碧和赫圖顧不得寒燮,朝着江月蘅而去。
“殊時,不能落在寒燮手裡!”江月蘅掙紮着就要追去,卻無法站立起來。
“我去!”赫圖趕緊追去。
“我也去。”遊青碧也知道殊時落入寒燮手中意味着什麼。即便萬般不願,她也顧不得冥主,朝着寒燮飛奔而去。
“遊青碧!”江月蘅試圖拉住她,卻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了。
寒燮受了傷,拿着殊時一路跌跌撞撞躲進了亂石之中。
赫圖和遊青碧分開去尋寒燮的身影。
在瓢潑大雨之中不知找了多久,遊青碧突然看到寒燮的身影,急忙追了過去。
“你覺得你能打赢我?”寒燮裂嘴冷笑,雨水順着他的發梢不斷低落,滿嘴的血沫讓他看起來極其恐怖。
“我不知道。”遊青碧喘着粗氣,長長的睫毛将雨水擋在眼眶之外,她手執淺影一步步走近寒燮藏匿的地方,聲音堅定:“但是我已經不怕你了。”
寒燮一咬牙,從亂石中躍起,劈天斧即可脫手而出,直奔遊青碧而去。遊青碧自知抵擋不過,下腰躲閃,淺影劍緊随劈天斧身後,将它擊落。
遊青碧虛空一踏,接住淺影之後立刻翻身朝寒燮奔去,寒燮立刻召喚自己的神器,而遊青碧手中劍花一頓,突然降低的自己的高度,身體緊貼着地面,沖到了寒燮腳邊。
寒燮急忙後退護住自己的雙腳,遊青碧卻腳後跟一蹬,身體在空中翻了個圈,一劍劈了過來。寒燮側身一躲,淺影劍便削掉了他右肩衣料。
寒燮盯着裸露的肩膀,上面冒出了不少血,他嘴角微微抽搐,低聲罵道:“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