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尾搖了搖頭:“誰知道呢!這事兒也輪不到我倆操心。”
樞明谷如今很是熱鬧,琴尾似乎從老谷主獨子的悲劇之中悟出一個“多子多福”的道理,一口氣納了八位夫人。
因無女主,這八位夫人地位相當,便總是勾心鬥角,明争暗鬥。
琴尾忙于谷中大小事務,對這幾位夫人的各種表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有被纏得煩了,才覺悔不當初。
遊青碧養了一段時間的身子,正想着要離開,就突然間琴尾敲門進來,頗有些着急地道:“那個……我借你聲音用用啊!”
遊青碧茫然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沒來得及問,突然被他壓在身下,更不等她反應,脖頸處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遊青碧吃痛,忍不住叫了一聲,一把抓住了他的頭發。
緊接着,外面傳來八夫人用力拍打房門的聲音,夾帶着她嬌滴滴的哭腔道:“谷主,你不要不理我們呀!”
琴尾擡起頭,求救似的看着遊青碧道:“幫個忙,你再叫兩聲。”
遊青碧撐着琴尾的肩膀,以減輕他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沉聲道:“有本事娶八個,沒本事應付?出去!”
琴尾盯着她的鎖骨,偏是用力要靠近她:“我真要咬了!”
眼見琴尾的唇已貼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遊青碧撇着頭,費力道:“你讓開,我幫你趕走她。”
“真的?”
“你讓不讓?”
琴尾似信非信地起身,見遊青碧從床上坐起來,一把将自己推倒床上,朝着門口走去的同時,伸手取了頭上的發簪,一頭墨黑的長發便披散了下。
她脫掉最外層的衣服,露出剛才琴尾咬的牙印,猛地推開門,一把握住八夫人敲門的手腕,用力捏着道:“他這幾日都住在我這兒,你回去告訴她們,若是誰再敢踏入這裡,就别怪我讓琴尾把你們一個二個全給休了。”
遊青碧的聲音嚴厲,吓得八位夫人花容失色,急忙退了出去。
秦尾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看見遊青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不屑地對他道:“好了。”
琴尾盯着遊青碧,若有所思。
遊青碧被他盯煩了,急問:“還想幹嗎?”
琴尾笑道:“要不,跟我在一起?”
遊青碧瞥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是你谷中的九夫人嗎?”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琴尾的語氣有些認真,雙眼直直看着遊青碧。
遊青碧卻懶散地坐着,百無聊賴地回答道:“你也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琴尾稍顯遺憾,隻道:“我很想江月蘅看到我們現在這個樣子。”
遊青碧道:“我對他沒有愛,也沒有恨。你恨不恨他,報不報複他,都跟我沒有關系。”
琴尾又來了興緻,兩眼放光道:“既然無愛無恨,那滿足一下我這個救命恩人的惡趣味,不好嗎?”
“不好。”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花精惶恐的通報聲:“谷主,谷主,那個冥、冥主在谷口求見。”
遊青碧的身子微一僵,就聽琴尾道:“不見。就說谷主小心眼,不讓九夫人去見舊相識。”
花精得令,立刻道:“是。”
遊青碧卻突然道:“回來!”
琴尾眼尾一掃,闆着臉問:“你還想見他?你就那麼沒出息?”
遊青碧搖搖頭道:“我還有事兒拜托他。”
遊青碧走出谷,外面已經滂沱一片,整個山谷被雨澆透了,拼命朝外冒着水汽。
她撐傘站在雨中,手心因雨水不斷拍打傘面而有些發麻,一圈水簾環繞在身邊砸下,支離破碎。
江月蘅孤零零地站在雨中,仿佛一尊雕塑。
雨水無情地打在他身上,将他的衣衫浸透,緊貼着憔悴和消瘦的身軀,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頰上,眼睛裡透露出一抹難以言說的哀傷,仿佛他的靈魂也在這冷雨中飄搖。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不屬于這個世界。
直到遊青碧撐着油紙傘,踏着雨中的積水,緩緩地朝他走來。他才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人道:“若樂說你失蹤了,我尋了許久,才找到你。”
遊青碧道:“神器涯應該在沈路那裡,所以制造的結界你們才找不到。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情。另外……”
遊青碧展開手心,一縷柔光從手心緩緩溢出。
她低聲道:“這是小啾的一絲魂魄,請殿下送她回冥界,看能不能找到她其他的魂魄,讓她下輩子不要那麼苦。”
說到這裡,遊青碧的眼眶紅了。
江月蘅接過小啾的魂魄藏于手中,看着眼前的遊青碧道:“你真的要在這兒待着?”
遊青碧擠出一個笑意道:“這裡很好,至少我在這兒很安全,不會連累别人。”
江月蘅還要開口,遊青碧已經屈膝行了一禮,盯着地上濺起的水花道:“青碧告辭了。”
遊青碧邁開步伐,堅定地朝着幽深且神秘的谷内走去。
她那孤身一人的背影,顯得格外寂寥與決絕,仿佛與這蒼茫的山谷融為一體。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江月蘅的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