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百年鸾笙走遍山川大河為的是尋找窫窳的蹤迹,所以從不曾在什麼地方久居過,但自堯帝成為大王之後,鸾笙更多的時間都在昧谷,聽着他們談論這位大王的所作所為。
和仲閑暇之餘偶爾也會給昧谷的人講平陽是什麼樣的,漸漸的,鸾笙也開始向往那是怎樣的地方,那是她潛意識裡人間最美好的地方。
可真正到了人群聚居的蒲阪,看着眼前破敗的景象,鸾笙才意識到‘水患’的嚴重性,沿途走來,越靠近蒲阪水汽越發充沛,從樹下經過,明明片葉不沾身,衣服上卻還是籠罩着一層薄珠。
待到蒲阪外,部落間的土屋茅屋搖搖欲墜,土地泥濘,莊稼有的已經爛了根,堂堂都城,繁華程度竟連昧谷都不如,鸾笙有些破滅“人族居住的地方怎麼如此凄慘?蒲阪為都城都成這樣了,平陽又該是什麼樣的……”
“情況已經好轉了”禽滑甯說“我離開蒲阪時還在下雨,如今雨歇,想來夫諸合窳傷的不輕,暫時無力興風作浪了”
窫窳面色不善,周身戒備之意強烈迸發,凜的兩人一下子離他數米遠,鸾笙被這股霸道的排外力逼的無法靠近,她以手掩面擋住無形的窒息,急着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裡面有什麼東西,讓他很不舒服。窫窳的本能在對他發出警告,可觀其他人并無異樣,由此可見,這個危險的信号隻針對他自己……袖子被扯了一下,窫窳收回神思,望向離自己幾米的禽滑甯“我有事離開”
鸾笙“??”
窫窳将鸾笙拎到身前囑咐道“你跟他去複命,表達一下我們的意思,我過兩天來接你”
“不……”鸾笙揪緊窫窳的袖子,剛吐露一個不,窫窳整個人都消失在她面前。
鸾笙怔怔的保持懷裡抱空的姿勢,她意識到窫窳若是打定主意離開,她連央求和挽留都來不及,心下挫敗的很,鸾笙心想:我努力修煉了六百年,怎麼還這樣差勁,别說幫他,就連跟着他都這麼難……
“鸾笙?”禽滑甯喊她。
“啊?”鸾笙回神,禽滑甯說“走吧,跟我去見大王,合力誅殺三兇還需從長計議”
“嗯”鸾笙有種被丢棄的失落,跟禽滑甯走了一路,她不似往常那般活潑,禽滑甯也察覺出來,邊走邊問“你怎麼了?感覺不是很開心,都不像你了”
“你說他會回來嗎?”鸾笙不太确定這個問題的答案。
“為什麼不回來?”禽滑甯反問,不等她答又道“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既然跋山涉水的來到蒲阪,沒理由現在一走了之”
“說的也對”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禽滑甯站定,鸾笙擡頭看他“什麼?”
“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從屬?但我看他并未把你當做手下,若說他對你有恩,可我見他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反而是你纏着他過多”
什麼關系……鸾笙心裡默默的回答:隻是我單方面纏着他而已,沒那麼多複雜的關系。
“鸾笙?”
“幹嗎?”鸾笙預感他後面說的話自己不愛聽,索性沉着臉說“你問我和窫窳什麼關系,那你和洮生又是什麼關系?”
“呃……我們是主仆關系啊”禽滑甯沒頭沒腦的被這麼一噎,又被鸾笙哼道“少管閑事”
聞言劍身動了動,鸾笙好像聽見一聲輕笑,轉瞬即逝,若不是禽滑甯莫名其妙的問了句笑什麼,鸾笙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話說,你這把劍名叫洮生,是因為殉劍的那個人叫這個名字嗎?”
“是”禽滑甯重新将洮生劍背在身後“她叫洮生”
“這名字的寓意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