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目的的跟窫窳往北走了幾天，鸾笙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大海“我們要出海嗎？”

“嗯”

“我去找船~”鸾笙躍躍欲試，以往她出海都直接飛，很少跟人一樣坐船出行，對她來說也是一個新鮮的體驗。

窫窳拉住她，面色不善，問道“你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跟我走？”

“嗯”鸾笙想都沒想，窫窳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差“我不懂你”

“什麼？”

“從昧谷出來你便一直跟着我，事事殷勤，我當你想報恩，不疑有他”窫窳盯着她“蒲阪見到相柳，你卻舍我護他”

“我沒有舍你……”鸾笙沒說完，窫窳打斷她“明明對我釋忠，卻又心系他人”

“我沒有心系他人”

“你有”

“不是，他之前在白民國幫我擺脫了龍魚追殺，在澧水我差點被狙如吃了，也是他幫了我”鸾笙感覺周身冷氣嗖嗖，擡眼看窫窳，忽覺他原本灰敗的臉色居然變的鐵青，不由驚歎一聲“原來你剛吃完妖靈表情能如此生動啊”

窫窳閉目側頭，遂又轉身不再看她，鸾笙卻不依不饒，非要站在他面前“你又不高興了，我解釋的不清楚嗎？你告訴我，我還能跟你解釋，你别不理我”

沉默許久，窫窳呼出一口氣，目光眺向遠方大海，原本生冷的語氣散了冷意，硬邦邦的說“既然如此，他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他說的對，你跟在我身邊很危險”

鸾笙“？？？”

窫窳“這幾天我考慮了一下，原本我就是一個人，多你不多，少你不少，你走吧”

鸾笙眼見他說完就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後拽了一下，窫窳回頭看她，面色不善，目色卻沒有那麼強硬。

“既然多我不多，那你幹嘛趕我？”鸾笙帶着被抛棄的受傷，委委屈屈的說“上次也是，你說走就走，都不管我”

“你說相柳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如果沒有你，哪還有他救我的事兒，論到底你才是我最大的恩人”鸾笙小步小步挪到他懷裡，伸手抱住他，将臉貼在他胸口上，悶聲說“之前護着他并不是要跟你作對，我隻是不想你濫殺無辜，你是神啊”

“你說神各有異，但我想，神之所以為神，還是心有蒼生的，你沒有殺昧谷的人，也願意救蒲阪的人，你嘴上說的狠，但你終究是神”

窫窳握住她的肩，将她從自己懷裡提出來，鸾笙鼻尖紅紅，眼圈紅紅，噘着嘴，對此舉老大的不滿意，水靈靈的大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他，理直氣不壯，卻又故作氣壯的問“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又沒說錯！”

一聲輕笑響在頭頂，鸾笙一呆，窫窳喃喃自語“……我怎麼還是個神？”

那個笑鸾笙記了很久，認識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見到窫窳露出那樣毫無束縛的笑，那一瞬她也跟着笑起來，卻被窫窳白了一眼，問她笑什麼。

“跟你一起笑啊，你開心我也開心”

窫窳扯出一個假笑，抓着鸾笙的胳膊，打了個響指，兩人原地消失，出現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平原上，眼前錯落有緻的豎起幾個木屋，遠方有座枝繁葉茂的大山。

“走了”窫窳喊上還在怔愣的鸾笙，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鸾笙邊走邊四處打量，在看見深林裡那座萬年不變的小破屋時恍然大悟，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她緊緊抓着窫窳的胳膊，盡量将自己貼在窫窳身邊問“我們……在鐘山？”

“嗯”

“我們來鐘山做什麼呀？”鸾笙帶着點自以為藏的很好的顫音。

“害怕？”

“……有點”

“怕不丢人”窫窳說“燭陰的聲雷有震懾之功，你乃妖族，自然懼怕”

“相柳就不怕，他也是妖啊”鸾笙問窫窳“上次我們倆誤入此處，被燭龍降雷追的滿地跑，他還替我擋了道雷”語氣中滿滿的不服氣。

“他不怕？”窫窳沉下臉，鸾笙重重的嗯了一聲，窫窳若有所思，伸出一根手指推開她腦門“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