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有一上午的理論課,主講各時期頂級家族走上頂端的案例分析。
洛斯白今天特意早到了十分鐘,後排靠窗,王的故鄉,窗戶微開一條縫,吹着小風打瞌睡,好不惬意。
還沒開始上課便已經困了,但沒一會兒就有人重重敲在他的桌面,刺耳的聲音讓他不得不揉着耳朵擡起頭。
桌邊站着兩個胸前佩戴紅荊棘胸針的人。
兩人皺着眉頭,眼裡帶着怒意,語氣更是不善:“你最好在我們少爺來之前換一個位置。”
“好的。”洛斯毫不猶豫答應,卻轉頭又将臉埋進臂彎,留給衆人一個圓潤的後腦勺。
“你!”一人氣得想将他拽起,誰知剛伸出胳膊就被橫插過來的一隻手捉住,那人轉頭看去,是日常踩點來的公儀卓。
陪讀們紛紛找到靠山一般指着不為所動的洛斯白:“少爺,我們勸告過他了,可是他不聽。”
教室内無比安靜,衆人屏氣凝神,期待着一出好戲。
公儀卓如他們所料地皺起眉頭滿臉不悅,說出的話更是毫不客氣:“滾回自己的位置去。”
激動的吸氣聲在教室響起,所有人都伸長脖子往這邊看,卻沒有人敢錄像或拍照。
氣氛緊張,然而趴着的人依舊八風不動,周圍空氣降到了冰點。
先前說話那陪讀自覺少爺面子受損,一腳便踢在洛斯白的椅子上,一道刺耳的摩擦聲挑撥着衆人的神經。
身形踉跄的洛斯白終于坐起身轉頭看去,臉上紅印子新鮮,一副剛睡醒的模樣,露出一雙委屈害怕的眸子。
“對……對不起……”
陪讀懵了,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一分鐘前不是還很剛嗎?
下一秒踢凳子的伴讀便被一腳踹在屁股上,公儀卓臉色黑沉:“讓你們滾呢,聽不到?”
“少爺?”陪讀們滿臉不可置信,直到每人結結實實挨了一腳後才恍恍惚惚離開。
毫不在意他人目光的公儀卓一屁股坐在洛斯白身旁的位置,長腿一翹俨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惡霸模樣。
啧,不忍直視。
昨天剛覺得有些帥氣今天又恢複這副模樣,若不是周圍有一群人,洛斯白絕對立刻拿出手機給對方來一組快照寫真。
就像對方拍他腫着眼睛的黑照一樣,叛逆模樣的公儀卓也是往後難得一見的景色吧。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目光,男人斜睨過來,那一眼仿佛在說:看什麼看。
洛斯白當即轉頭趴下,繼續睡覺。
隻是沒過一會兒袖子就被拽了拽,他不耐煩地轉頭,睜眼便對上男人同樣趴着卻湊得很近的臉。
桀骜不馴的人洛斯白見過不少,甚至曾經某段時間最為喜歡這一款。
他喜歡馴化的過程,可惜這類人無一例外最終都會因愛而不得變得卑微可憐,泯然衆矣,毫無趣味。
洛斯白斂眸坐直身子,擡手整理起胸針,意味不言而喻。
果然公儀卓眼中炙熱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去,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說道:“坐我的位置還這麼嚣張?”
“又沒寫你名字。”洛斯白眨眨眼睛,回以微笑。
眼看男人氣笑了,為防止對方當衆暴起,他立刻将手掌攤開在對方面前。
“幹什麼?”
一股火卡在心口不上不下,公儀卓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白嫩的手心。
“手機。”洛斯白瞥了眼對方蠢蠢欲動的手,眼裡滿是揶揄。
男人輕啧一聲,一邊将手機遞過去,一邊不自在地撇開臉,暗自慶幸沒有鬼迷心竅将手握上去。
拿回手機後低頭一看,信息欄正巧收到新的打招呼,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洛斯白:^U^】
從這天起洛斯白和公儀卓形成了莫名其妙的默契。
他們在人前總是一副不熟的樣子,而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又會你一言我一句毫不相讓地鬥嘴。
每當公儀卓心癢難耐時,洛斯白便會搬出沈又黎給對方強制降火,雖然效果越來越不明顯,但逗弄小狗挺有意思。
當然有人心情好,有人心情就不好了。
沈又黎左等右等始終沒等到小騙子來找自己訴苦。
而公儀卓所在的班級默認全部是站在公儀家一邊的,他的人打聽不到有效消息。
一周後沉寂有段時間的三人小群忽然又有了動靜。
【沈又黎:@公儀卓,我家斯白在你的班裡沒受欺負吧?】
剛和洛斯白鬥完圖的某人看到這條消息莫名有些心虛,但“我家斯白”四個字着實礙眼。
尤其是越發了解洛斯白的性格後,公儀卓便越發堅信對方不可能喜歡沈又黎這種彎彎繞繞的僞君子。
還好此刻不是在玫瑰餐廳聚會,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臭臉。
【公儀卓:我怎麼可能欺負他呢,他好的很。】
這話帶着些陰陽怪氣,沈又黎微微蹙眉,也懶得再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