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黎,我去一趟衛生間。”
雖然沈又黎不太放心,但上廁所也要黏在一起未免有些太過誇張,他是想讓其他人知道洛斯白是他的,但不能讓其他人覺得對方是他的軟肋。
因此隻能湊到青年耳邊低聲叮囑:“快去快回,舞會快開始了。”
雖然青年乖巧地朝自己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看着對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沈又黎心中不自覺湧起些許不安。
溜進衛生間的洛斯白拿出手機點開放置許久的信息,不緊不慢地在對話框中輸入幾行字,确定消息發出後立刻将聯系人拉黑并将手機關機。
066雖然看不懂這一系列操作,但本能覺得不妙。
【宿主,你在做什麼?】
洛斯白站在水龍頭前悠閑洗手,聲音懶散:【做任務啊,你不是說任務進度停滞太久了嗎?這就去刷一波大的。】
066不存在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你先冷靜一下,别沖動。】
洛斯白挑眉,對着鏡子裡的自己微笑:【你看我還不夠冷靜嗎?錯過今天這個機會,我們就隻能跟沈又黎睡一被子了。】
“所有來賓,舞會即将開始,請攜手您的伴侶走向舞台,等待音樂奏響。”
随着一道聲音響起,大廳内瞬間亮如白晝,哄鬧的人群變得安靜,人們紛紛牽起身旁人的手。
這正是洛斯白等待的時機。
他緩步走出衛生間,身邊是同樣急匆匆往外走的人,在幾人身形的遮掩下,他輕松與找來的沈又黎擦肩而過,不動聲色地融入人群。
即便他此刻衣着鮮亮,面容奪目,但在這短暫的時間中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伴侶或舞台上,以至于沒有多少人發現沈少爺帶來的人正獨自穿梭于人群中。
唯一神色難看的便是發現衛生間空無一人的沈又黎。
男人一邊安慰自己可能剛剛不小心和洛斯白錯開了,一邊拿出手機打算聯系對方,卻一眼看到了未讀信息。
【洛斯白:我隻有一個願望。】
【洛斯白:我想和阿生跳今晚的開場舞。】
眼前似乎有一瞬間漆黑一片,沈又黎腳下踉跄兩步,随後迅速将電話撥了出去,但得到的是撥号失敗的提示。
他抖着手切換回自己原本的賬号,卻發現洛斯白的手機已經關機。
有人注意到他糟糕的神色上前來詢問,他隻能勉強笑笑,臉上盡量維持平和的表情,擠進人群的動作卻難掩慌亂。
明明已經将小人兒裝扮地那般顯眼,可為什麼現在怎麼也找不到?
沈又黎隻能開始尋找傅珩的位置,如此一來确實好找了許多,但當他找到時,周圍人也已經朝那個角落看了過去。
人群中響起竊竊私語。
“那不是沈少帶來的人嗎?”
“我是不是幻聽了?他剛剛在邀請傅少?”
“什麼情況?我看不懂啊!”
一身黑色的冷硬男人低頭看着面前與自己截然相反的耀眼青年,懷疑自己和周圍人一樣幻聽了。
可對方就這麼站在他面前,不可能是假的。
洛斯白仰着小臉怯怯地看向毫無反應的男人,水潤的唇抿了抿,眼角泛起羞惱的紅,再次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我可以和你跳一支舞嗎?”
這一次不止傅珩和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人群中的沈又黎同樣将這句話收入耳中。
一時間氣氛古怪到了極點,傅珩眼底輕顫一瞬,随即餘光捕捉到臉色難看的沈又黎,升起一絲燥熱的心忽地又冷卻下來,冷淡地後退一步:
“抱歉,不可以。”
他說完便要轉身離開,卻被人拽住了衣擺。
洛斯白眼中含着淚,滿臉不可置信:“你明明說過答應我一件事的,怎麼可以這樣。”
人群此刻已經自動将傅珩、洛斯白以及沈又黎三人身邊空了出來,眼中滿是藏不住的興奮和震驚。
就連台上的主持和演奏者都尴尬地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
聽聞這話的傅珩腳步頓住,眉頭微蹙,眼裡滿是困惑:“你在說什麼?”
“所以都是騙我的嗎?阿生……”
洛斯白依舊緊緊攥着對方的衣擺,悲傷之色看得周圍人望向傅珩的眼神都不自覺變了。
傅珩卻瞳孔驟縮,眼睛緊緊盯着青年通紅的眼:“你叫我什麼?”
“阿生啊,明明是你讓我這麼叫的,難道名字也是騙我的嗎?”
洛斯白的眼淚流的更兇了,下一刻便被大步走來的沈又黎捏着手腕扯開。
“實在抱歉,斯白最近生病可能腦子有些糊塗,我們就先行告退了。”
說完便動作強硬地拽着明顯不情願的青年大步離開了舞會大廳。
突如其來的炸裂插曲讓現場呈現一片詭異的寂靜,直到傅珩瞥了眼台上的主持,聲音冷淡地吩咐:“舞會繼續。”
音樂響起,被打斷的舞會重新開始,但最為尊貴的三位少爺已經全數離場,跳舞的人也大多神思不屬。
一年僅此一次的舞會就這樣草草落幕,而衆人隐約感覺到,那個名叫洛斯白的青年或許會攪起一場頂級貴族間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