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指點。”
“不過——”
“晚輩甘于自陷囹圄,固執己見。”
他說完這句話,不知怎的,又眼尖地瞧到了近處的花。想到那小草包看到花雙眼放光的模樣,謝不淳忽地計上心頭,“前輩,可否讓晚輩讨朵花走?”
“……拿去。”
謝不淳于是揣着花離開了原地。
太陽落山。
那人輕歎一聲,伸出手将棋子收回了棋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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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白容與蹲在地上,看着已經凋謝的昙花,表情有些失落。他失魂落魄地将掉落在地面上的花瓣一一撿起,在原地呆呆蹲了許久,眼淚忽地啪嗒一聲淌到了地面上。
眼眶發着紅,白容與抱着自己的膝蓋,有些委屈地攥緊了手中的花瓣。
謝不淳失約了。
雖然其他的花都還好好的,但是昙花已經謝掉了。
可是他明明答應得好好的,說不會失約的。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源源不斷從下巴滑下。白容與在原地無聲哭泣許久,忽地被人提溜了起來,“大半夜蹲這兒幹什麼呢?”
謝不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容與轉頭看向他,眸中閃着淚光。謝不淳表情一滞,反應過來後馬上伸出了手給他擦眼淚,皺眉問道:“哭什麼,有人欺負你了?”
白容與小聲抽泣着,委屈地看着他:“謝不淳,你答應我晚上會回來的,但是你失約了。”
謝不淳這會兒才終于恍恍惚惚想起來自己好像是答應了一嘴。花香在房中蔓延,謝不淳往四周環顧一圈,這才驚覺屋内竟然擺滿了花。
各式各樣的花都有,想來真是花了不少心思。謝不淳猶豫片刻,這次終于沒再插科打诨,率先服了軟:“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回來有什麼用啊,嗚……昙花都謝了。”
白少爺越說越委屈,轉過身抹着眼淚不肯再理他。謝不淳頭一次感覺自己沒了理,在原地站了許久,才起身走到白容與面前,将他輕輕往懷中一欄,手裡的一捧花順勢就送了出去,“……别哭了,我找到最漂亮的花了,送你。”
白容與淚眼朦胧低頭望去。
“啪嗒。”
淚水與花苞接觸的瞬間,花苞瞬間綻放。桃紅色的花瓣泛着紅光,點點星光在黑夜之中顯得異常明亮。白容與微微睜大了眼睛,下一秒,那花瓣便徹底綻開,光點萦繞在原地,久久不散。
仿佛置身星海。
白容與許久後才想起伸出手去觸碰花瓣,謝不淳順勢攥住他的手,将他和花都牢牢攥在了手心,問他:“如何,漂亮嗎?”
白容與眨着眼睛,驚歎道:“好看。”
謝不淳沉默半晌,又不動聲色地把他往懷中攬了攬,湊到他耳旁扭扭捏捏問道:“那……消氣了嗎?”
白容與接過花,轉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低着頭小聲嘀咕道:“你親我一口,我就不生氣了。”
謝不淳便親親他的眼睛,又問了一遍:“消氣了嗎?”
白容與終于破涕為笑,仰頭笑眼盈盈看着他,眸中仿佛也盛滿了星河,“勉強原諒你啦。”
“撲通。”
謝不淳隻覺心跳似乎慢了一拍。
……像是被小草包勾走了。
不然他怎麼一看白容與笑,就總是失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