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系統受到攻擊,系統數據即将删除——滋——嘀嘀——”
“系統數據已删除10%——啪滋——已删除99%——系統數據即将全部删除——系統面闆已鎖定——滋——”
“嘀嘀嘀!——系統錯誤!重新删除——滋滋——系統即将崩潰——啟動自動重啟程序——滋——”
“警告!違規——攜帶神級、道具……滋——”
“重啟失敗!重啟失敗!系、系、統——滋——格、式——嘀——随機——嘀————”
蘇逸從混沌中掙紮醒來的瞬間,強烈的頭痛猶如無數根鋼針刺入腦髓。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睫毛好像被半幹的血糊住了,左眼有很強的不适感。蘇逸費力的擡手揉了揉眼,發現自己的左眼即使睜開也完全看不到,眼眶冰冷刺痛大概是壞掉了。
晦暗不明的燈光下,恍惚間隻看到鐵栅欄在地面上映出扭曲冷硬的影子,周圍的空氣不算好,有一種悶了很久臭味和血液的鐵鏽氣息。深吸了一口氣,蘇逸想要起身坐起來,但身上的劇痛讓他胸腔裡湧上一股血氣,頭的左側也仿佛裂開的一般抽痛,右臂好像脫臼了,腰側也有一個還在滲血的傷口,眩暈和劇痛讓他不得不無力的繼續躺在肮髒冰冷的地上。
閉上眼睛緩解了一下眩暈感,蘇逸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處于一種不太受控制的混亂狀态,就像是一台過載宕機的老舊電腦,時不時卡頓空白,回想一件事也需要經過很久。
他記得自己剛剛還在旅遊大巴上,坐在他和妹妹前面的一個師姐,拿着小零食遞給妹妹逗她說話,大巴突然為了躲對面失控的大貨車轉彎,帶着整車人沖下了狹窄的山路,他隻來得及把身邊妹妹的頭頸部護住,就在巨大的沖撞力和劇烈疼痛後失去了意識。
身上的傷不清楚是不是車禍造成的,但奇怪的是現在身處的環境既不是車禍現場,更不是醫院病房,反而像是某個不太規範的監獄或者倉庫。
他尚處于混亂的記憶告訴他,在他車禍後,意識似乎曾被拉到了一個類似全息遊戲大廳的區域,機械的系統聲音提示他,必須要參加各種副本獲取積分,以換取道具、利益、金錢以及返回現實複活的機會。蘇逸的記憶模糊且不完整,他懷疑也許是自己彌留之際産生的幻覺,他也不确定那次車禍後果如何,是不是隻有自己有這樣奇怪的經曆。
在視覺基本穩定不再有眩暈感之後,他又睜開完好的那隻眼睛四下打量。這裡沒有向外的窗戶,三面暗灰色的金屬牆和一面看起來很結實的鐵栅欄,角落昏暗處似乎堆疊着一些不大的鐵皮貨箱,地面除了灰塵還有暗色的痕迹。這間不大的“牢房”裡隻有他一個人,他之前應該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所以本身并沒有受到額外束縛。
蘇逸身上穿着類似于某種立領制服的衣服,袖口上還帶有精緻的徽章。這并不是他出車禍時的穿着,也和他平時的穿衣風格有很大區别,而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膚色也和原本的不同,更像是白種人……好吧,看到這些,蘇逸不得不承認這很可能并不是幻覺。幻覺很少會持續存在邏輯和大量細節,而且他身上的疼痛感非常真實。隻不過這樣看來,不管是受傷的身體還是所處的環境都非常不妙。或者他應該先自救一下,試試能不能恢複自己脫臼的右臂。
“嘿!這小子好像醒了。”由遠及近的腳步和交談聲打斷了蘇逸的思緒和剛剛對自己右臂的嘗試。蘇逸看到兩個男人站在栅欄外面看他。高壯的那個一臉絡腮胡子,眉毛雜亂連在一起看上去頗為兇狠,“他還挺命大,我們要把他帶回去嗎?”
“這小白臉可是福莫爾家的少爺,值不少錢哪。”矮個子三角眼的那個對自己同伴說,貪婪的眼神上下打量蘇逸,“我們可以用他向福莫爾家換贖金,或者……如果他的家族不願意的話,可以賣到第九區,德雷克先生最喜歡玩上等人小孩。賣給梁老闆也行,上等人的後代基因都是優選過的,拆開來能值更多錢。”
絡腮胡子遲疑了一下,瞟了兩眼躺在地上的蘇逸,壓低了聲音跟自己的同伴說:“可是老大還不知道我們順手綁了這小子,如果招惹了大家族會不會惹來麻煩,或者我們先問問老大。”
三角眼有些不耐煩,不屑地斜眼看向蘇逸,“你的膽子真是比盧奇鼠還要小,這次抓到的又不隻是他一個,跟老大說了咱們還能拿到錢嗎。”
他停頓了一下歪着嘴有些猥瑣的笑了,啧了一聲說,“而且你一定沒看星網的花邊新聞,我們這位福莫爾家的蘇尼亞少爺可是最近著名的笑話。為一個低等星來的小子争風吃醋,和同學打架被星魔攻擊天賦掉到底了,聽說不但被雲氏家族退婚,還被聯盟一軍校退了學,現在他的家族也為他闖的那些禍蒙羞,已經将他在家族繼承人行列除名了。雖然是個丢人的貨色……”
說到這他斜着眼睛又嘿嘿的笑了兩聲,“不過,他的母親也許會願意花一些錢,把自己心愛的廢物小兒子贖回去,不然他隻能去第九區了。”
絡腮胡點點頭,“好吧,都聽你的魯尼,不過我們是不是給他稍微治療一下,這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看上去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如果變成屍體可就不太值錢了。”
遲疑了一下他又扭頭問三角眼魯尼:“在他被贖回去或者賣給德雷克之前我能不能先玩玩,我也沒玩過這麼好看的上等人小男孩兒呢。”
“你口味還是那麼惡心,說給他治療是怕把他玩死吧?不過你最好快點,最好在我聯系上買家之前搞完,我可不喜歡聽你辦事。”魯尼撇着嘴角靠在了牆邊掏了一顆煙叼着,把鑰匙丢給絡腮胡同伴,低頭去鼓搗他手腕上戴的光腦了。
他們的交談完全沒有避着蘇逸的意思,倒是讓他大概了解了自己目前的身份,看上去實在是和他現在的處境一樣糟糕。并且他也知道了這兩位的身份,他的腦海中蹦出了星盜這個字眼,應該是他替代的這個人原來的常識記憶,不過目前他的頭還是很痛,記憶也依然混亂,但現在好像馬上要面臨更糟糕的情況了。
絡腮胡子打開了鐵栅欄門上的老式鎖,獨自走了進來,随意的抓起蘇逸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真是個高級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