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想着,一步一步靠近已經緊貼池壁的朝日奈棗。
她伸手,貼在他的臉頰上,然後慢慢将他的臉掰向朝着她的方向。
她貼近他,盯着他那雙如盛開的鸢尾花般溫柔的眼睛,問道:“我好看嗎?”
這是朝日奈秋森從影視景點中學來的手段,但她一直不太好意思在現實中使用,她總有一些難言的羞恥感,或者說羞澀感,讓她在做出這些露骨的表現前臨陣脫逃。
這次在夢境中,她初嘗試這樣的手段。
朝日奈棗的呼吸聲清晰可辨,他覺得自己的耳膜上密密的鼓點敲動,合着他的心跳一同,快要急促到爆炸。
溫熱的池水陡然變得滾燙,他在岩漿中灼燒。
“為什麼不回答?”
久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朝日奈秋森有些困惑。
她想要再往前走一些,卻在水下遇到了障礙物。
她泡得渾身酸軟,還有些眩暈。但她以為這隻是夢境中常會出現的——暈眩、難以控制的身體,又或者超出常理的行動……
于是她跨坐在障礙物上,又向着朝日奈棗貼近了些。
朝日奈棗連呼吸的頻率都需要可以控制,才能不至于吓到她。
她緩慢的挪動與他而言不吝于一種緩刑。
“你泡得太久了,該起來了。”他壓抑住自己顫抖的喘息,一手抵在她的肩頭,阻止她繼續前進。
他無法站起,隻能用這樣的手段做無謂的掙紮。
朝日奈秋森沒想到這招的效果如此隻差,竟然還被狠狠拒絕。
她思考想去,覺得應該更加大膽一些。
于是她雙手撫上了朝日奈棗裸露在外的肩膀,身體與他相靠。
——好熱。
這是朝日奈秋森的第一反應。
朝日奈棗的身體都快要比池水更加滾燙。
她不自在地扭動,池底似乎有石頭在硌她。
“你不喜歡我嗎?”她委屈地在他耳邊低語:“棗哥?”
冰涼的嘴唇擦過朝日奈棗的滾燙的耳垂,他如同被電擊般,騰地站起。
朝日奈棗腦中最後一個肥皂泡崩壞爆裂。
“我去找人過來。”
望着朝日奈棗離去的身影,無法避免的,她意識到那令她覺得有些異常的池底物究竟是什麼。
朝日奈秋森站在池中,緩緩冒出一個疑問:“我——我剛才沒有睡着嗎?”
“我的天……”她捂住臉,原本就被熏紅的臉現在更是如滴血般:“我都做了些什麼啊……”
即使已經把水溫調低,朝日奈秋森還是覺得這淋浴間灑下的水還不夠讓她變得清醒。
她現在急需一個回檔功能。
即使隻能回檔十分鐘,拜托隻要回檔十分鐘。
讓她有個讓自己暈過去的機會。
她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托腮在桌邊苦惱。
如果朝日奈棗從此以後不再和她來往了怎麼辦?
她是不是吓到他了?
他……又會怎麼看她呢?
如果她說她隻是喝多了,能夠把這件事翻篇嗎?
“啊——!”她倒在榻榻米上,睜着一雙無神的杏眼,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大!失!策!”
她隻能自我安慰:最壞不過是……換一個攻略對象罷了。
朝日奈秋森“哈哈”苦笑兩聲。
*
朝日奈棗離開後,隻匆匆裹了浴袍,就去找到旅店内的女性侍應生,拜托對方去湯泉中将已經暈頭轉向的朝日奈秋森帶出。
見他神色焦急,侍應生小跑到了湯泉。
吓得下水撈了一圈而渾身濕透的侍應生:“……沒有人啊……”
她疑惑地離開。
*
“喲,回來了?”朝日奈光頭也沒擡,敷衍地打了聲招呼。
回複他的不是朝日奈棗的熱情回複——朝日奈光也沒有期待棗會對他熱情回應,但是至少也不應該是一聲關上廁所門的巨響吧?
他推了推眼鏡,把掉在眼前的長發卷到腦後的丸子上。
——不對勁。
他悄悄走到衛生間的門口,聽見嘩嘩的水聲想了一會,然後又停止。
朝日奈棗打開門:“光哥,幫我拿一下換洗衣服。”
然後迅速關上門。
水聲繼續。
朝日奈光疑惑更甚。
大冷天的,棗洗什麼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