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應該做的。”越前龍馬并不接受她的道謝，“每一個有正常是非觀判斷能力的人，都知道他們不該那樣對你。更不用提五條君是個英雄，作為他想守護的對象，你本來就該被保護起來。”

可是。

越前龍馬眸色變深。

在咒術界那樣的龐然大物面前，他們能做的實在是太少太少。他現在都不知道她最後到底如何了，世界又為什麼會亂套，到底是哪些勢力在發瘋。

他沒有再問方才的話題，而是換了個問題：“要來青學網球部嗎？”

“可以啊。”夏夏也不想聊那些事情，樂得跟着越前龍馬換話題。

她爽快地回答：“我本來是想遠遠的看看你們就好，不過既然你有記憶了，那我就不推辭了。不過，我準備今年就去參加大滿貫比賽。”

“……？”越前龍馬頭上冒出一個問号，“你怎麼參加？”

前世夏夏快20歲才在網壇嶄露頭角，他則要早一點，13歲拿了外卡參加了美網資格賽，14歲破格參加了大滿貫正賽。

當時為了拿到這個破格參賽的資格，除了他自身實力實在是太強以外，老爸幾乎動用了網壇全部的人脈為他說話，才終于給他争取到了資格。

夏夏現在才13歲吧……哪來的參賽資格？她都沒有打過積分賽和資格賽，也不可能有人願意給她破例啊。

“五條悟還在呢。”

夏夏一口喝光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看向窗外正在一邊修剪花枝一邊和越前倫子、越前南次郎交談的管家，理所當然道：“和他說一聲就好了，他會去操作的。而且我又不是讓他給我弄個冠軍，隻是弄個資格賽的名額而已，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我以為你會和他劃清界限。”

五條悟戰死後，夏夏的狀态差得不像是個活人。

五條家那群長老在五條悟活着的時候，對夏夏十分苛刻嚴厲；五條悟出事後，越前龍馬和手冢國光等人還一度擔心長老們會不會驅逐夏夏，讓她無家可歸；誰知在夏夏病重時，第一個站出來的也是他們。

他們明确了夏夏的地位，直言五條家下一任繼承人由夏夏選擇。

話裡話外就是讓夏夏在五條家挑一個旁支的人，過繼成她和五條悟的孩子。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越前龍馬就不清楚了，隻知道夏夏的身體在五條家的精心護理下還是急轉直下，最終隻能由五條悟的一個學生暫時代理五條家主的位置。

越前龍馬還記得最後一次和夏夏見面時，她瘦骨嶙峋，躺在病床上，病房裡的儀器聲發出規律的聲音。

她的面上沒有一絲血色，木呆呆地看着天花闆，在越前龍馬輕聲的呼喚中，她才回過神來。

越前龍馬永遠沒有辦法忘記她當時的眼神和話語。

她一字一頓地、像是在泣血一般說：“龍馬，我恨他。”

“他”指的是誰，越前龍馬心知肚明。

他又聽見夏夏說：“我也敬佩着他。

“歸根結底，我最恨我自己。”

……

越前龍馬的視線落回在眼前女孩子的身上。

她的頭發濃密柔順，似乎還在末端燙了個小卷；面上紅潤，帶着還未完全褪去的嬰兒肥，一看便知被照顧得很好。

夏夏歪頭：“我知道什麼最重要。我和五條悟的骨血都是融在一起的，想要強行分彼此，必定會兩敗俱傷，我也沒有精力浪費在假裝和他疏遠的這件事上。你怎麼想？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參加這一屆的大滿貫，讓五條悟一起幫忙解決一下。”

“那麼急？”越前龍馬勉強從方才的回憶中抽出神來。

他本來是打算14歲以後再說的。

12歲就跑去打大滿貫，總有種仗着重生的優勢，提前兩年拿到前世榮譽的作弊感。

……更别提還的确需要五條悟去幫他們要一下資格賽的入場券。

“人生苦短。”夏夏搖頭晃腦，突然哲學，“及時行樂。”

“……莫名其妙。”

.

一周後。

哲學大師、雄心壯志走網壇大滿貫的夏某人在入學的第一天遭遇了滑鐵盧。

——入學考試成績公布了。

“……怎會如此！”教室裡，夏夏睜大眼睛拽着同桌越前龍馬，抖着手質問，“我怎麼會考那麼低！？”

“考完你心裡就該有數了吧。”本來趴在桌子上補眠的越前龍馬被她吵醒，即便他面上彌漫着困意，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被動嘲諷技能，“你當時不就說很多題目都不會嗎，對這個結果有什麼好意外的？”

“可是我從來沒拿過那麼低的分……”

越前龍馬打了個哈欠，終于坐起身，從她的課桌上抽過試卷。

數學，12分。

國語，78分。

物理這些都不用提了，每一個都慘不忍睹。

“好爛。五條家不教你這些嗎？不是說他們很注重全方位發展嗎？”

“……這幾年他們光顧着焦急我咒術還沒覺醒的事情了，近一年我又一直在養身體，沒顧得上學術方面……”

夏夏試圖狡辯，看越前龍馬一副“那大學生也不該考成這樣”的嘴臉，氣惱道：“你什麼眼神！”

剛從美國回來，完全沒上過國語課的越前龍馬誠懇地說：“我就算沒上過國語，也不至于考78分。”

夏夏一拍桌子，惱羞成怒：“越前龍馬，你大早上來找我晦氣是吧？”

窗台上的小鳥被吓得飛跑了。

“Mada Mada Dane，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弱小是弱者所為。”

“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和你說話，你好煩。”

越前龍馬嗤笑了一聲：“你最近怎麼了？沒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廢話，想到開學第一天就要出入學成績，我就緊張得不行。唉，我真的好可憐啊。你也是知道的，我從小就沒和你們普通人接觸過，第一次加入這種普通學校，真的是處處碰壁QAQ”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壓了壓帽子：“……那我幫你補習？”

“？你才聽出來朕是什麼意思嗎？準了。”

越前龍馬：“……”

他就多餘問她。

兩人正聊着，走廊裡突然接二連三地傳出驚呼聲，這驚呼聲像是會傳染一般，很快地，教室裡的同學們也陸續發出了驚呼。

夏夏和越前龍馬疑惑地擡頭，就見教室後方黑闆處，小坂田朋香震驚道：“怎麼可能？咒術界有個很出名的家族被滅門了！”

越前龍馬一怔，下意識地看向夏夏。

夏夏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和其他同學一樣，都在等小坂田朋香繼續往下讀這條推送。

“八田家族，源自奈良時代，世代家主都是咒術界上層的領導之一，勢力廣泛，影響深遠。據稱，包括八田家族最年輕一輩的八田雪在内全部确認遇害，無一幸免。具體遇害時間不詳，根據最後目擊者的證詞，應該在一周之内。”

“天啊。”在她身側一起看新聞的龍崎櫻乃倒吸了一口冷氣，“誰動的手？”

“兇手不明，還在調查。”

“怎麼樣。”

見全班同學炸了鍋一般地全部開始讨論這起案件，夏夏回過頭來，對越前龍馬挑了挑眉。

她笑道：“我就說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