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五條主宅一樣,禅院本家位于偏遠的山中,遠離都市的喧嚣。
曾經坐落在山頂居高臨下的禅院本家,如今就像是一個遊樂景點般人山人海,占滿了各個報社的記者和前來圍觀的網紅、普通人,還夾雜着一些詛咒師和咒靈的氣息。
車開到半山腰就不能繼續前進了,禅院家的本宅層層遞進,越是往上,地勢越是複雜。石階和長廊随處可見,如同迷宮一般。
夏夏大失血還沒恢複過來,走了一段路就開始頭暈缺氧。
五條悟俯身抱起她,就像是抱了個軟枕似的絲毫感覺不到重量。
“好困。”夏夏趴在他的脖頸處嘟囔。
“讓你在家休息你不休息,非要出來。”五條悟不冷不熱道,“越來越任性。”
“誰讓咱倆都是犯罪嫌疑人呢?我不過來的話,萬一你僞造什麼證據陷害我怎麼辦?”
五條悟對着一邊嘴角上揚的夏油傑龇了龇牙,臉上寫滿了“這就是孩子進入叛逆期”的無語。
夏油傑怎麼看,都隻看到一個縱容孩子縱容得沒邊的家長。
禅院家的入口處,警察和咒術界的輔助監督們将門口圍得死死的,整個禅院家被籠罩在“帳”之中,确保無人可以闖入。
五條悟等人一出現,立刻就被無數的閃光燈照得眼睛都要失明。
夏夏當機立斷地埋進了五條悟的脖頸處,避免了一切強光的照射。
她和五條悟、夏油傑這兩個人盡皆知的咒術師不同,外人隻知道五條家有個小雙生體,但是五條家将她保護得死死的,連上次露個背影的照片都被删得幹幹淨淨。
其中一名正在直播的網紅幾乎瞬間意識到了五條悟懷裡的人是誰。
“哇……”網紅低聲地和自己直播間的網友說,“是那位五條小姐!”
彈幕密密麻麻地刷了起來。
【快沖,主播快沖!】
【主播我相信你不要命的本事,你看其他主播和記者都沖上去采訪了,你也快去啊!】
【啊啊啊啊悟大人明明看上去是個渾小子,為什麼那麼有超絕人夫感——!這就是五條小姐面前的悟大人嗎!!】
網紅看了眼那人山人海的景象,抽了抽嘴角:“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熱度最好别蹭。”
【那麼慫???】
【那麼慫你火不起來的哦?】
【啊啊啊她被包得好嚴實!!越這樣越讓人好奇啊——!】
然而,發彈幕的人話還沒說完,就見沖在最前面的幾名記者像是觸碰到了什麼無形的牆一般——沒有惡意的還好,有幾個帶着明确惡意,手都快要碰到他懷裡人的,直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翻了出去!
一瞬間,鴉雀無聲。
五條悟懶洋洋地說:“勞駕讓一讓。耽誤我們查案子我會很頭疼的哦?”
所有人:“……”
聞聽動靜的輔助監督終于反應過來這邊的鬧騰不是記者和網紅們又因為誰誰誰的角度更好在撕逼,他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大步上前,就差鞠躬請五條悟進去了。
在網紅和記者們的噤聲下,五條悟抱着夏夏,和夏油傑一起走進了禅院家。
另一邊,正在看直播的青學衆人。
“……是夏夏吧。”菊丸英二沒什麼形象地盤膝坐在網球場的地上,跟着其他人一起看直播八卦,“一看就知道是她,這樣遮掩有什麼必要嗎喵~”
“除了我們,别人很難一眼認出她來。”乾貞治理性分析,他戳了菊丸英二一下,示意他去看網球部的非正選們——果然,非正選們也在吃咒術界這個大瓜,對于夏夏的出現并沒有多少反應,反而都在驚歎于五條悟接手了這件事情。
正說着,就聽見荒井道:“果然是五條悟負責這件事!我就說那麼大的瓜,那麼爆炸的事情,咒術界不可能草草了之……”
“連我們都熬夜一直在等更新,這件事情的影響真的好大。我看老師們的精神都不太好,估計和我們一樣睡不着。”
“那可是禦三家之一的禅院,五條大人會出馬不意外。”
“所以到底是誰啊,好想有個人脈知道一些内幕啊!!!”
正選們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将目光放在了正在壓帽子似乎對這件事情毫無興趣的越前龍馬身上。
“越前,真的沒有瓜能分享嗎?”桃城武問。
“不知道。”越前龍馬果斷道,“等她回來你們直接問她。”
“……好吧。”桃城武撓了撓頭:“我其實就是想問,這會不會引起更大的騷亂?比如戰争啊之類的……死好多人,會不會擴散到我們身上?”
越前龍馬看向桃城武,桃城武紫色的眸子中的擔憂很真切,已經不是簡單地吃瓜的态度了。
他想起了前世。
五條悟去世幾年後,咒靈和咒術師之間的平衡被打破,在各種矛盾的積累下,戰争爆發。
雖然普通人作為第三方并不想參加,可在擴大化的戰争面前,還是被卷入其中;再後來又出現了第四方的勢力,像是沒有理智的瘋子般要和全世界同歸于盡。
有了第四方的威脅,咒靈、咒術師、普通人再次聯合,幾方死傷慘重。
誰能想到,這一切的開端,是五條悟的戰死。
所有人都以為,五條悟戰死,而宿傩也被封印,是戰争的結束。
所有人都以為,五條夏是個廢物。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能自保,于是自私地無視了那麼多不對勁的地方。
最終,一切都亂了,一切也都瘋了。
……
“真是麻煩。”一進入禅院家,休息得差不多的夏夏從五條悟的懷中跳下,她摘下口罩和墨鏡,随手塞進了五條悟的外衣口袋裡,“要熱度不要命。”
“換個思路想,這未嘗不是好事。”夏油傑俯身摸了下禅院家長廊的欄杆。
一手的灰。
禅院家被滅門不到三天,怎麼髒成這樣。
他壓下心底的疑惑,安撫道:“不都說兇手會返回到案發地點來欣賞自己的傑作嗎?也有可能會想起來有什麼馬腳,想過來清理現場;現在現場那麼多人24小時守着,她幾乎沒有回到現場處理痕迹的可能性。”
“那我們三個人裡豈不是很大概率混進了兇手?”夏夏跟着他們穿過長長的長廊,空曠的長廊中,回蕩着他們的腳步聲,聽上去瘆人極了,“比如我?”
“那是悟在亂懷疑,跟我沒關系哦~夏子,我可比悟更信任你呢。”
走在最前面正在研究地形的五條悟:“?”
他一個扭頭,大聲道:“傑,你不要太過分!我隻是謹慎!”
“是呢,畢竟披着馬甲殺人,不謹慎些不行。”夏油傑笑眯眯。
五條悟:“……”
夏夏冷笑一聲:“傑,你剛剛提到兇手,用的是‘她’,你現在和我裝什麼中立?你和五條悟真是一對卧龍鳳雛,能滅了那麼多家族的人也敢往我身上靠。你們說出去,估計别人都會誇你們是天才嗎?我合理懷疑你們倆是團夥作案。”
三個人開始拌嘴,一直到走進了禅院家的最深處都沒能統一意見到底誰來背這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