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長老們如約而至。

夏夏和五條悟依舊坐在上首，和下面坐成兩排的長老們簡單地說了下最近的事情——說實話夏夏一直覺得主廳的座位排序很像是皇後接見妃子……

大長老道：“夏夏。”

“嗯？”正在走神的夏夏被大長老這一聲喊回了思緒。

她眨了眨眼經，掩飾住眼底的茫然，下意識地偏頭看了眼五條悟的神情。

還挺松弛的，看來沒聊什麼複雜的事情。

大長老難得客套了下：“還沒恭喜你拿到了世界冠軍，不錯，不愧是我們五條養出來的人。”

夏夏不知道該用什麼态度回應，隻能客套又不失禮貌地答：“謝謝。”

還是那句話，她對于五條家的長老們的觀感複雜。

一直以來，她以為長老們讨厭着她，而這份讨厭随着她年齡漸增卻依舊沒有覺醒咒力的情況而越來越重。在其他家族看笑話的壓力下，長老們該覺得押在她身上的寶被賠得血本無歸才是。

前世，長老們對她的嚴苛程度更是證實了這一點，到後期，他們甚至一再要求她老老實實在家裡相夫教子，早日懷上五條悟的後代，天天出去抛頭露面像什麼樣。

可也是這樣封建古闆的長老們，在五條悟去世後，拼了老命想護住她，給予了五條家能給她的一切。

或許是出于對五條悟的愧疚，或許是人心都是肉長的，她終究是他們看着長大的。

人心果然永遠複雜。

“你說之後暫時不參賽了，是準備專心覺醒術式了嗎？”大長老話題一轉，不出夏夏所料地，提出了他唯一可能關心的問題。

到了她這個年齡，還不覺醒術式的幾乎可以說是徹底沒希望了；14歲是她最後有可能覺醒術式的一年，也難怪長老們着急。

“嗯。”夏夏點頭，第一次對這個問題有了正面的答複，“打球時有了點靈感，我感覺有覺醒術式的可能性。”

咒術師在覺醒前，都會有一種很玄妙的感應，像是與生俱來的另一半即将降臨似的征兆。

原本還在劃水的五長老像是聽到了關鍵字的AI，一下子擡起了頭：“當真？”

五條悟也偏過頭來，挑了挑眉。

他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夏夏謹慎地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我又沒覺醒過術式，隻是有了點感覺。”

五長老又恨鐵不成鋼地給了夏夏一個白眼。

“有預感就是好的，總比連覺醒的征兆都沒有要好。”四長老接口道。

他話鋒一轉：“比起這個，夏子，我想你要解釋一下你為什麼去青學。據我所知，悟給你挑好了頂尖的女子私立學校，你為什麼要任性。作為悟的妻子，你認為你達到要求了嗎？”

“我的妻子有什麼要求？”

和以前無數次一樣，一扯到這個話題就會觸發五條悟的被動技能。

他一把将話題接了過去：“我怎麼不知道我妻子還有要求？我倒是對她未來的另一半有要求。就算以後不嫁給老子，她丈夫也要先過老子這一關。”

“胡鬧！”三長老一拍桌子，“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們之間既然有婚約，就該履行。你剛剛說的這些話，傳出去别人會怎麼議論？你不在意自己，你也不在意别人說是你看不上夏子嗎？”

“有眼睛的人就知道是什麼情況吧？還有你們不要那麼變态，她才多大就說這種事情？”

“咒術家族的人16歲就結了婚，悟，你已經快18了！”

五條悟挖了挖耳朵，對吹胡子瞪眼的長老們擺出氣死人不償命的嘴臉：“哇哦，他們變态我們就要跟着一起變态？”

五條悟和長老們又一次陷入了車轱辘的争吵時間，而作為話題中心的夏夏反而被五條悟一把推出了戰鬥圈。

她端正地坐在上首的另一側，思緒飄到了以前發生無數次的這種情況。

五條悟一直都是這樣，隻要他在一天，她就可以站在他的身後被他保護着，連長輩們的問話都不用面對。

正因如此，前世他去世後，她才會像一隻羽翼都沒長齊的雛鳥，脆弱得令人發笑。

……

在五條悟鐵了心攔着他們不許為難夏夏的态度下，長老們氣得不輕，卻又拿五條悟沒轍。

最終，他們隻能甩袖離去。

“我要被你保護成一個廢人了。”等長老們生氣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一直不吭聲的夏夏才作出了戰後總結。

“誰說的。”五條悟大大咧咧地往後一躺，雙手墊在腦後，“誰敢說世界冠軍是廢人，凡爾賽哦？”

夏夏起身坐到他身上，拍了他一下：“你明知道我的意思是，嘶——”

夏夏痛叫了聲，不可思議地捏了捏五條悟胳膊上的肌肉。

“你肌肉怎麼那麼硬？？疼死我了——！”

五條悟同樣不可思議地瞪着她：“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用了多大力打老子？？？老子不開無下限是為了方便你揍的？”

“您這話說的。”夏夏怼他，“說得像您開了無下限對我就有用似的。”

拿東西砸他是有用的，但是夏夏拿自己的巴掌扇他，無下限可是完全不會有反應的。

五條悟一把掐住夏夏的腰：“你這家夥，真是夠——”

一聲巨響自門口傳來，伴随着女孩子崩潰的尖叫：“啊啊啊啊我受夠了為什麼會有那麼邪門的cp啊——夏夏，我跟你說——啊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對啊啊啊啊五條悟你這個變态——！”

一道人影如同風一般沖了進來，又如同風一般往外卷，帶着快成亂碼的胡言亂語，整個人像個旋轉的小陀螺。

而後小陀螺直接撞上了跟在後面的夏油傑。

夏油傑：“……”

天内理子到底是怎麼做到一個人表演出千軍萬馬慌亂的陣仗的。

他一把拉住差點摔倒的天内理子，看了眼房間内的情況。

他冷靜又習慣地說：“你想多了，他們倆在互毆。”

天内理子：“啊啊啊我是不是該報警夏夏才——啊？”

緊随其後的七海等人：“……”

天内理子又猛地扭頭。

寬敞的上首座位上，夏夏從五條悟的身上挪開了腿，五條悟翻着個大藍眼整理着衣服。

兩人的衣服雖然有褶皺，卻明顯不是那方面的褶皺，氛圍也絲毫不見旖旎，反倒是有種夏夏恨不得一屁股坐死五條悟的意思。

天内理子：“……”

好吧，原來是她太不純潔了嗎Orz人家還在瑪卡巴卡的階段呢。

夏夏還是有些尴尬的，她幹咳了一聲，假裝自己是個正經人；頂着衆人意味深長或揶揄、或無語的視線，詢問道：“怎麼了啊這是？”

天内理子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

她崩潰地将手機遞給夏夏，讓她看她的屏幕：“我今天早上起床，看到我社交平台下好多人刷祝我和五條前輩幸福，希望我們能坦白對彼此的心意，不要浪費不多的時間。我才知道最近不知道哪來的一群cp粉，居然把我和五條前輩組成了cp！”

她就差指天發誓：“夏夏，我和五條前輩之間是單純的前後輩關系，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們是清白的！！”

夏夏接過她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