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五條悟術式下消失的流光四散到空中,萦繞起一番星夜閃動的幽藍盛景。
是什麼呢?
五條悟眸色微動,腦海被這場戰鬥帶來的興奮包圍。
輸與赢,生與死,都并不重要,隻是在這樣令人興奮激動的打鬥裡,找到一些意義。
一些強大的,讓人着迷的意義。
不對……
不對勁。
五條悟捂着臉低笑出聲,漂亮的冰藍眸子掩進額間散亂的白色碎發中:
“說起來,老子好像有些過于興奮了呢。”
他的笑多少有些嘈雜。
小林秋生不喜歡嘈雜,常用的短刃已經順勢抵到了對方心口,随手沒入其間染上幾許血色。
沒紮進去很深,隻是警告。
這一次,不再存在阻礙。
“雖然但是,打擾一下,這裡不能再塌了。”
夏油傑剛剛設下“賬”,又忙着收拾好路面,看到對面倒塌的高牆時覺得自己的心也一塊碎掉了,頭疼地扶額:
“不然我們這次就要寫萬字檢讨了。”
小林秋生收回短刃跳下來,他對殺人并不具備太大的興趣,解決挑釁這種事情,點到即止便可。
五條悟也随之落下,擡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頸:
“剛剛那個就是精神攻擊?”
他好奇地挑挑眉,仿佛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并不存在:
“所以是通過放大情緒實現短暫精神掌控嗎?”
小林秋生無所謂地點點頭:
“嗯,觸碰靈魂并不需要造就肢體接觸。”
白毛的反應能力很快,否則小林秋生完全可以将術式全部鋪展開,構建一個精神空間實現精神體的拘捕限制。
但考慮到對方那雙能力奇怪的眼睛,小林秋生放棄了這個想法,隻是将“幻縛”的術式集中在一點,用于放大他的腦内情緒并放松其警惕性,誘導他關閉那個似乎能夠隔絕其他事物的術式幾秒。
這幾秒對于小林秋生而言全然足夠。
夏油傑頭疼地扶了扶額,想起正事還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看向小林秋生:
“你好,我是夏油傑,和你......切磋的那個是五條悟,我們剛剛在這裡執行完任務,夜蛾老師讓我們順便來接一下小林同學......方便我這樣叫你嗎?”
小林秋生擡眸掃了他一眼:
“随便。”
夏油傑扯了扯嘴角,新同期看上去......
并不是很好相處呢。
小林秋生擡眸看了一眼被夏油傑清理好的道路,順着路一眼望過去,前面就是綿延的山麓,瞧着像是郊區的樣子,從這個位置就能夠看清路變得越來越窄,大抵再開個幾公裡車就應該開不下去了。
“竟然已經離高專這麼近了,”
下一秒身後傳來五條悟的聲音,小林秋生感覺對方搭上了自己的肩:
“車應該開不了了,秋生和我們一起走回去吧。”
還真是自來熟呢。
小林秋生也沒太在意,隻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加茂憲紀:
“走吧,憲紀。”
來到高專已經是晚上。
筵山麓的路很崎岖,所幸周遭風景尚可。
正值盛夏,偶爾能看到階梯右側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花斑蛇在歇涼,見人來了也不躲,隻繼續悠然自得地睡它的。
夏油傑一路上非常貼心地介紹着高專的事情。
小林秋生撿着聽了幾段,興緻缺缺,因為沒有提到天元。
“夜蛾說今晚要辦個迎新party哦。”
五條悟的語氣有些雀躍,一面說一面打開教室的燈:
“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小林秋生對迎新party這個詞語相當陌生,沒有任何概念地跟着五條悟走進去,于是被噴湧而出的彩紙糊了滿頭。
顔色各異的彩帶從頭頂垂落下來,小林秋生擡眸滿目都是一片綠。
随手把遮擋住視線的綠色彩帶拿開,扭頭瞥見剛剛還在旁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已經非常具有先見之明地默契躲到門框邊,此刻假裝很忙的樣子略顯欲蓋彌彰,顯然是早有預謀。
小林秋生扯了扯嘴角,目光在觸及大半個人都被彩帶蓋住,此刻正不懈地努力着扒拉頭頂彩帶的加茂憲紀後終于找到些許平衡。
“啊,五條你準備的彩帶太誇張了吧。”
家入硝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禮花筒,又看了一眼狼狽的小林秋生和加茂憲紀。
明明看起來很小一個的樣子。
難怪五條悟之前說用這個東西,即便隻有她一個人也能制造出很多人的同等效果。
“明明很酷吧,看秋生的新造型。”
五條悟從門口走進來坐在桌邊。
小林秋生垂眸看到他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更想動手了。
“說實話我之前也沒有見過舊造型,不過他看起來并不覺得這很酷。”
家入硝子歪了歪頭,等到小林秋生清理完身上的東西之後才過去打招呼。
小林秋生平複了一下情緒接過對方遞來的汽水,眼見着旁邊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又為了一萬字檢讨如何分配字數的問題吵開了。
“說起來小林為什麼回來高專啊?”
家入硝子低頭剝開一塊巧克力。
小林秋生拉開易拉罐仰面喝了口汽水,略帶些刺激的氣泡在口腔蔓延開:
“來找天元。”
“哎?”家入硝子的剝糖的動作頓了頓:“天元大人?”
“嗯,”小林秋生擡眸看向她:“天元在哪裡?”
家入硝子滿腹疑惑,正要開口說話,教室虛掩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
五條悟和夏油傑吵到白熱化階段正要動手,這會兒都着了魔似的立刻停住動作齊刷刷看向門口。
小林秋生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帶着奇奇怪怪眼鏡的大漢站在門口:
“迎新晚會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