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一面開車一面和他們交代墨田那邊的情況:
“我們在晚上九點三十分收到墨田區當地政府官員的消息,特别區的山本先生有親人恰巧去觀看了這場音樂節,所以總監部對這件事情相當重視。”
“總監部那群爛橘子的意思就是我們必須把山本的那個親人帶回來吧?”
五條悟懶懶散散靠在座椅上。
對方開口不先提具體情況反而強調政府官員的事情,目的不言自明。
其他人的性命對總監部而言都并不重要,隻有那個政府高官的親人一定要帶出來。
“是呢,”
織田尴尬地輕咳兩聲:
“五條君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
夏油傑見她尴尬便出來緩和氣氛,隻輕笑一聲:
“我們會盡力救下場館所有人,麻煩織田小姐仔細談談,到底是什麼情況吧。”
“啊好的,”
織田在心裡感慨一句夏油君果然是天使啊:
“事情是這樣的,星野小姐主辦的‘舊憶’音樂節籌備已有半年時間,之前選定了墨田南部商業街最新投入使用的潮音藝術館作為舉辦場地,場館自建立起,附近都沒有特别的咒靈出現過,但根據具體調查顯示,四十三年前同樣區域曾是一家廢棄醫院地址。”
織田輕聲歎了口氣:
“醫院這種地方出現咒靈再正常不過了。”
醫院這種地方長期積累着人們的絕望痛苦等負面情緒,強烈的情緒常年累積,養成強大的特級咒靈确實是常見的事情。
隻是等到四十多年之後再爆發,總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舊川崎?”
小林秋生微眯了眯眼。
看起來高專的人調查到的信息和自己之前了解到的都相差無幾,隻不過因為并無異常,他也沒有繼續深究。
“是的!小林君之前是有去過那裡嗎?”
織田眨眨眼。
小林秋生搖搖頭:
“為什麼那家醫院會廢棄?”
“調查顯示‘舊川崎’醫院廢棄的原因是資金鍊斷裂,當時醫療市場競争日漸激烈,保險政策也恰逢調整期,
‘舊川崎’本身在技術與設備更新上的滞後問題,管理層又缺乏有效成本控制措施,走向廢棄幾乎是必然結果。”
織田的語氣多少有些感慨。
“有當年管理層的相關信息嗎?”
小林秋生眯了眯眼,音樂節這種事情并不像能夠産生重新激發出那個咒靈負面情緒的事件,他在車上索性無所事事,不如看點資料打發時間。
“有的,相關信息都已經發給大家了。”
前面到了紅綠燈路口,織田擡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倒計時。
小林秋生便低頭去看手機上的消息。
有關‘舊川崎’醫院的來龍去脈都在資料裡被标注地相當詳細整齊,一眼就能看出準備材料的人多少有些強迫症在身上。
四十三年前“舊川崎”醫院所有工作人員的信息都被一一羅列出來。
小林秋生從上劃到下掃了幾眼,他記憶力極佳,基本看過的東西都能夠做到過目不忘,這還是前段時間忙着翻加茂家的古籍時他逐漸發現的規律。
人員很多,小林秋生于是隻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織田口中“不善經營”的管理層上。
佐藤大介,自1942年起擔任墨田“舊川崎”醫院院長,1963年春調任往千代田區。
1963年,算算日子應該是醫院倒閉後的第二年。
身為院長的佐藤大介非但沒有承擔任何後果,反而調往了行政機關,此後節節高升,未免叫人心生疑窦。
資料顯示佐藤大介于2005年開春突發腦溢血病逝,算算日子也應該是安度晚年了。
既然是财政出了問題……
小林秋生垂眸看過去,掃了一眼下面有關醫院财務科長小林美穗以及采購主管渡邊一郎的資料信息。
确實顯示小林美穗在職期間存在将物資經費轉入個人賬戶的情況,後來有警方介入調查具體情況,證實後入獄,前兩年已經刑滿釋放。
而渡邊一郎則在擔任采購主管期間與多家醫療物資供應商暗通款曲,從中撈取巨額回扣。
據調查顯示,由于其選擇的價高質次的大量産品在醫院的大規模使用,劣質耗材給患者帶來極大痛苦,甚至引發了不少不必要的感染。
在1961年醫院棄置前期還曾發生過一段患者集體大鬧醫院的事故。
具體的解決方案在報告裡沒有完整顯示出來,大抵是被政府想着法子壓下去了,所以并沒有外部的具體信息繼續流出。
一眼看過去醫院的管理層或多或少都存在着問題。
小林秋生輕輕捏了捏眉心,擡眸看了一眼車窗外的夜景,暗紫色的眸子染上幾許路燈照耀下的細碎的光影。
身旁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剛看完資料,這會兒正為了星野绫子的代表作究竟是哪首歌而吵架。
小林秋生坐在他們兩個中間,面無表情地聽着他們倆旁若無人地隔着自己說話。
估計如果不是車内空間過小或許這兩人還要比劃兩下子。
大抵是下午那一架沒打完就被人中途打斷的緣故。
車拐過東邊的路口終于停下來。
織田回過頭笑吟吟和身後的衆人招呼:
“這裡就到了,祝你們好運。”